啊,世界

初中好看科幻,每个月买一本《科幻世界》回来焚香捧读,爱不释手。印象最深的是一篇校园科幻,一个po了自拍的帅帅的小子写的一篇《世界》,可是把我震撼到了。他写到了一台计算机突然抽了风,什么都干不了,却尽用五个字描述世界:好的坏的爱的恨的无感的,唯物主义唯心主义抽象主义具象主义他妈的主义。不用说,这篇小说太他妈酷了,而我也从此爱上了“世界”这个词。总觉得一提“世界”起来,胸腔马上就能巨化容纳一切,变得辽阔无边浩荡无垠,什么烦恼任何忧伤都荡然不存了。

高中的时候,喜欢一个姑娘喜欢的七荤八素,投入如此过度以至于每每把自己都感动得泪流。虽然高中是人生当中最最不起眼的时候(好吧,此种状况延续至今),但却是幸福而又满足的。比如有一次,她偶然坐着我的单车,恍惚之间,就好像四周的一切都不存在了,那后座载着的,就是整个世界。这种因为爱而涤荡心胸的感受,恐怕真没有多少人有机会体会。后来看到一句话说,爱一个错的人,你会为TA放弃世界;而爱一个对的人,你会因TA看到世界。姑娘是个好姑娘,尽管她更多时候是一副冷脸,我却对爱情、人生各种形而上的东西有了更通明的感受。

这种感受应该还可以更详细地描述来。当爱到一种程度,你不会再为她的拒绝、逃避、冷漠感到痛心,你只希望她好,就算这种好与你无关。但只要客观存在,你就是幸福的。这已经类似于父母于子女之爱,只在施爱,付出本身就是幸福的来源。如果有一种已知的经验来类比,可以借用历史里那些英雄的执念:只求一死,以报国家,宁肯舍其身而成其事。佛家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你求的不是余香,而是内心的满足。这边是爱的世界。

说了那么多,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做到。说到我自己,也只是有那么一点朦胧的错觉,大部分却是自我感动的成分在其中。更多的时候,我们为爱所伤,为在乎所伤,停一停,才发现自己已经过分痴迷而忘记了生活本身。你千方百计写一篇情书,唱一首情歌,绘一张爱的面孔,执着又深入,直到爱终于被虚掷掏空,转过身来才发现文学、音乐、绘画本身的美。当你终日为姑娘的拒绝或冷漠所烦忧,却有一天家人打电话你,母亲急病住院,你才恍然大悟,觉得这一切是多么荒诞不经,以致本末倒置。你追逐爱情而居于一个角落,却忘了外边天的蓝云的白。这个蓝天白云,则是生活的世界。

这篇本无意涉及到爱情,这话题却又一次跑到我的键下。然而对于青春年少,它又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存在。我受其影响,同时也相信没有人不受起影响。而青春年少的世界,也在它的阴影之下。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有关“世界”的语义:小的叫爱情,大的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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