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在树上坐了很久,越坐越烦,眼看着这雨小了又大,大了又小,但始终磨叽得不肯停,简直烦透了。
虽说薛洋是不指望谁来找他,但心底里还是放不下素白道袍的男子,希望他会来寻自己回去,他就……正想着,有脚步声临近,从远处走来一人,因太远又下着雨,薛洋不得不眯起眼张望,素白道袍……是他,心里又喜又惊,却又萌生了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给好脸色的想法。
晓星尘脱离那古怪荒村之后并未就此打退堂鼓,还是不断在扩大寻找范围,终于在某处他感受到了他的气息,越往前走那气息越是强烈。
晓星尘只能确定大概的方位,恰巧却是站在了那棵大树之下,凭空询问:“你在吗?”顿了顿,“我知你在,如此风雨又无伞遮,要是受了风寒还是你自己吃苦。”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说动他,自己与他相处也有一段时日,脾气性格也算了解一二,他嘴上不饶人但心肠其实并不坏,可能他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过去,对于别人有太多防备,兴许是怕受到更多伤害。
薛洋差点就要开口回应,硬是强忍着捂住嘴不发出零星半点的声响,只是窥视着在雨中孤影绰绰的晓星尘,那般遗世独立。
“和我回去吧。”晓星尘知道他就在某个地方看着自己,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与冰冷雨水有着天壤之别,他缓缓转动身体在估算着人的方向。
薛洋原本以为瞧他干着急心里一定十分痛快,能享受报复的快感,可真见他仿佛陷入无助徘徊在风雨中彷徨而心有不安,他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愣了一阵。不可能,他对他只有恨,从一开始的伪装就是要让他受尽痛苦,为世间对自己不公平而进行复仇。所以这一次,要将这种折磨延长到自己满意为止,他不是心系天下,不忍见任何一人受到伤害吗?不如就叫他独自承受愧疚的心情,那就让他好好等着,等到高兴了耍够了,才出去见他。
薛洋正得意,才刚舒展开眉目,突然映照在水中素白倒影却稍有歪斜,并伴随一声细微低咛,那原在头顶高举的伞,也飞跌在了湿滑地面掩去人双足,随风还移动了一寸,贴在了双膝之下。
此刻,薛洋再也顾不得自己原本的计划,直接飞奔到人跟前,扶住被雨水侵袭的身躯,急忙蹲身取过纸伞撑过人头顶,紧张低呼:“道长,你,你怎么了?”
晓星尘只感到胸口疼得无法思考,仍是撑着不适伸手抓住人的臂弯确认是他,不禁微微上扬嘴角:“你……终于肯现身……”
“现在别管这些,你怎么会受伤的?伤哪里了?”薛洋哪能听他那些废话,心急如焚般到处排查人的情况,也管不得什么礼节礼数,顺着人身躯抚摸而去。
晓星尘被他如此一阵折腾,脸上挂不住烧了起来,连忙阻止:“别,别乱动,我只是胸口这处似乎有恙。”
“胸口?”薛洋闻声便朝人胸膛探望,脑袋不自觉凑前细查,轻轻扯开人的衣襟想做下一步确认,却被晓星尘在情急之中一把抓牢手背,他不解般顺势抬头,两人近在咫尺,呼吸吞吐彼此间游走,顿时谁都没有动,好似世间已然停止。若非晓星尘再度受到胸膛上剧烈刺激还回不过神,薛洋见状情况危急,挣脱了人的束缚,因怕人再来阻止不小心用力过猛,一把撕开胸前遮蔽,显得格外狼藉。赫然一道若隐若现的伤痕落在薛洋眼底,他的心揪痛得气窒,稍稍稳定了情绪,便问道:“道长,是谁伤了你?是不是那个心怀不轨的女子?我就说那个女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偏偏不信!”
“不……不是的,不是江姑娘,是我自己不小心……在寻你的途中进了奇怪的村庄……”晓星尘好不容易将话说完,本能抬臂遮掩暴露在空气中的胸膛,自己从未在别人面前如此狼狈,绷带缠住的双眼就算看不到,也能感受到周围不同寻常的气氛,早已脸上烧红到耳后根。
薛洋的余光总不受控制在其遮掩未到的罅隙里,偷窥着从白皙肌肤中透出来光采,他不曾料到自己也会对男子的身躯感兴趣,尽管他本身对于情爱之事鲜少关注,可当务之急还是得找出伤害晓星尘的人,他绝不姑息。
晓星尘未得到回应,想着还是先回去比较妥当。“我们先……先回去,再作打算。”
“不,找不到伤道长的人,我就不回去!”薛洋当下心里全是怎么报复和折磨对晓星尘下手的混蛋。
“我没事,回去修养就会好的。”晓星尘安抚道。
薛洋却听不进,“道长,我先给你包扎,然后你就告诉我那个村子具体位置就行。”话音刚落,只听布帛撕裂声,“还好,我随身带着金创药,虽然不确定有没有用,总好过让你受苦。”一手握住晓星尘的手腕撤离胸膛,那白皙又落到眼里沉到心底,努力摒弃杂念,小心翼翼朝着伤口抖落药粉,只听晓星尘闷哼一声,抬头可见他的唇色发白额头滚下汗珠,柔声安慰:“道长你忍忍,很快就好。”晓星尘只是点了下头,随后薛洋将撕下的布料顺着人肩头缠上一圈再固定。“好了,我扶着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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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这是我最近写得最长的一次了_(:зゝ∠)_,希望大家能督促我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