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趣---连载2

02钓青蛙

钓青蛙!我想许多人都不能想象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景。

记得我读初中,到城市开始了住读生活,闲暇时,我与室友讲我的暑假生活可以钓青蛙时,他们一个个脸上的那种不可思议、惊讶、深度思考、苦思冥想……的各种复杂表情让我的虚荣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那么,钓青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乐趣呢?且听我慢慢道来。

我的家乡是一个产粮乡,也就是有很宽阔的水稻田,一到夏天,生长旺盛的稻子,绿油油的,坐在家门口,一眼望去,层层叠叠,蔚为壮观。盛夏的中午,大人们都休息了(大人们夏天都是五点多钟就下地干活了。)而睡到自然醒,现在吃到饱饱的,精力充沛的熊孩子们,最快乐的时候到来了!

刚刚被大人呵斥着睡觉而假寐的熊孩子,听到大人们均匀的鼾声,慢慢地睁开眼睛,轻轻地爬起来,蹑脚蹑手地打开门,“滋溜”一下跑了出去。然后带着又一次潜逃成功的喜悦,大摇大摆地走向万丈光芒的大地。

村口有颗百年老树---黄葛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里成了孩子们集结的地方。一个……两个……三个……不一会儿,树下就聚集了七八个孩子了。这几个孩子中,大的大约十来岁,头顶一个宽沿草帽,手握一根小指头粗的竹竿,竹竿的一端缠了一根细细的棉线,穿了一件布衫子,一条深色短裤,腰间用麻绳捆了一个笆篓,赤着脚,叉着腰,煞有介事地站在地势较高的石凳子上,对着下面一群五、六、七、八岁的小跟班指指点点,像是在交代什么重要的事。小跟班们显然经验不足,没什么准备,一个个赤着脚,穿着哥哥姐姐们的不太合身的衣服,光着头,被太阳晒得通红的脸带着虔诚仰望着石凳子上发话的大哥哥,时不时地用力地点头,那阵势,看上去严肃,庄严……

……

事情交代完毕,开始行动。

小跟班们很自然地左右分开,让出一条道,让大哥哥下来,走到队伍前面。大哥哥也不客气,边走边解开腰上的绳子,把笆篓顺手递了出去,一个小跟班,眼疾手快,迅速地接住了,然后骄傲地捆在了自己腰上,理所当然,昂首挺胸地跟上了大哥哥。没接到了小跟班们虽然失望,但还是快速地跟上了。

大哥哥老道地,不急不缓地来到一块菜地旁的洋槐树下停了下来,抬起头,用小竹竿拨弄起低矮一点的枝条,左看看,又看看甚是认真。小跟班们不明就里,也煞有介事地左看看,右看看。让人联系到孙大圣和他的孩儿们。

突然,大哥哥发现了什么,住了手,把小竹竿递给了一个小跟班,左手拉住一个枝桠,右手伸了过去,轻轻地用两根指头捻起一个绿色的东西,在小跟班们眼前晃了晃,小跟班们“哇”的一声迅速退了好几步。大哥哥便轻蔑地摇摇头,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眨眼,他就很娴熟地把这个绿色的东西套在了竹竿一端的棉线上了。你一定会想,这是个什么东西呢?这是一条“猪儿虫”!(我们当地的叫法)就是一种像蚕宝宝一样的软软的,肉肉的虫子,只是它绿色的,而且是害虫。

虫子绑好了,大哥哥拿过竹竿,大步向稻田走去,窄窄的田埂上,小跟班们推推嚷嚷按顺序排开,长长的一线,成为夏天独特的风景!

大哥哥走到了田埂中央,不走了,用手做了个禁音手势,小跟班们一下子就停下来,唔住嘴,睁大眼睛看着大哥哥。只见大哥哥,右手拿起竹竿,把绑了虫子的一端伸向了稻田中,然后轻轻地上下摆弄着。这个时候,世界似乎就只有蝉鸣声了。突然,大哥哥“嗖”地拉起竹竿,左手迅速地向前抓过去,一只青蛙就稳稳的握在手心里了。不用交代,小跟班手中的笆篓已在眼前,盖子已经打开,大哥哥手伸进去,松开,抽出来,盖子就盖上了。整个过程配合默契,动作娴熟。小跟班们激动得你向我眨眨眼,我像你挤挤眉,小脸涨得通红,却又不敢出声,那个样子可爱极了。要知道,这个时候要是谁说话,吓走了青蛙,明天就连小跟班也当不成了。也是到现在才明白,那条虫子是诱饵。

大哥哥沉稳地拿着竹竿,又伸了出去,一抖,一拉,一抓,一气呵成。不多大会功夫,笆篓里就有四五只青蛙了。只见大哥哥用手一挥,走了,小跟班们马上明白这是要换地方了,然后就迈开整齐的步子浩浩荡荡地跟了上去。

终于,笆篓里挤满了青蛙,大哥哥就一声令下,打道回府了。小跟班们也论功行赏各自拿着战利品找地方玩去了。也有个别小家伙没经验,捉在手里的青蛙一会儿就跑掉了,急得他“哇哇大哭”,大一点的就会叫上他和自己一起玩,于是已哭成大花脸的小家伙又破涕而笑了。这个时候,太阳公公似乎也被感染了,变得温柔了许多。

长大成人后,觉得青蛙是益虫,这样做是不对的,可那个时候的快乐却是难得的。甚是怀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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