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坡在玉堂日,有幕士善歌,因问:“我词何如柳七?”对曰:“柳郎中词,只合十七八女郎,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学士词,须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东坡为之倒绝。
在学习古诗词时,我们常会将作者归入豪放派或婉约派两派之中,今人笑谈道:“田园有宅男,边塞多愤青,怀古伤不起,送别多基情,小资喝花酒,老兵坐床头,知青咏古自助游,皇上宫中愁,剩女宅家里,萝莉嫁王侯,名媛丈夫死得早,妹妹在青楼。”说的有些道理。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提到:“以我观物,物皆着我之色彩。”古人的豪放与婉约都是以自身经历相关的,豪放派的诗人或词人也有写婉约类的诗词,婉约派的诗人或词人亦是如此。没有不变的豪放或是婉约。如婉约派代表词人柳永,柳词并不是靡靡之音,如柳勇的《望海潮》: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其中所能表达出的豪放气势便不可言喻。再列豪放派代表诗人苏轼,也有他的婉约风,比如他的《蝶恋花》: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谁敢想苏轼也有这种小心思。
古时社会,有只职才能有权,才能施展抱负,改造世界名垂青史。所以出现了各种各样在从政大路上跋涉而又被扭曲了的人。而又是其中的经历,成就了他们的文名。像李白、陶渊明那样求政不得而求山水,像苏轼、白居易那样政心不顺而求文心,也为他们之后的情怀做了铺垫。如辛弃疾:男孩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烈。如陆游:自许封侯在万里,有谁知,鬓虽残,心未死。豪放与婉约只是经历过后的释放,没有对与错,只有爱不爱。
时势造英雄。时势不同、所想不同、情感当然也不同。如李清照,如岳飞。说说岳飞,前期的《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无论何时读起,都感到热血沸腾,如同置身战场奋勇杀敌。再说岳飞后期的《小重山》: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寒意已经溢出纸张。
婉约并非靡靡之音,豪放也不是一时热血,没有对与错,只有爱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