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里原来有个清江电影院,我的母校“一小”就在它旁边,电影院的对面是解放路广场,广场的山上是烈士陵园。虽然电影院在十多年前一把火给烧掉了,但广场上一直还挺热闹的。有跳舞的、打羽毛球和乒乓球的、还有跑步的、唱歌弹曲儿的,练健身器材的,还有许多老人安静地坐着,看广场上兴高采烈的人们,还有老人在黑板报前凑近了看报纸的内容。假期里,在不下雨的时候,我们一家人早上一起床就来到广场上锻炼了。
老公陪着女儿打乒乓球,而我就去加入到大妈、大婶儿的广场舞行列。虽然这里许多人认识我,还同我打招呼,但是,在大众广庭下跳舞我也并不觉得可怕。是的,对于民族舞蹈我并不感兴趣,我喜欢跳交谊舞、街舞等,但是,广场上的民族舞蹈也是非常简单的,根本不需要特别熟练。因为跳舞的关键在步子,你只要随着节奏迈开步子就行了,三步、四步、交叉步、并步等,只要和着节拍跳动起来就万事大吉。至于手上的动作,跟着前面的老师舞一下就行了,不必太在意一招一式,关键是自己开心跳起来就很好了,不要害怕别人的眼光。
以前我在舞厅里遇到一位老头,七十多岁了,背不驼、腰不弯、精神矍铄、神采奕奕,跳起舞来像猴子一样手脚并用、像猫一样的步伐、像豹一样跳跃、像蛇一样倏忽滑行、像鸟一样展翅高飞、像马一样奔腾,反正那舞姿看起来有些怪异,但是,他的每一个细胞随着音乐的节奏都在跳动,他的精神、灵魂完全融入了舞蹈中。他热爱跳舞,已经把舞蹈当成生命了,至于跳得好不好,别人评价如何真的并不重要了。
记得在佛山进修的时候,有一位美女教授特别喜欢跳古装舞蹈,有时候闲下来的时候她还给我们跳过,那灵活的蛇腰、舞动的双臂、芊芊作细步、巧笑倩兮、美目眇兮,简直是太美了。她参加过全国的比赛,还曾拿过名次。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的她确是靠才华取胜。她的腹腔镜手术做得也和她的舞蹈一样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想起那时老师还曾手把手教我找准角度来缝合踢除肌瘤后的子宫,非常耐心细致。记得周围有许多同学在观摩,我越着急手上的活儿越是做得慢,老师不停地鼓励我、指导我,我终于自己独立完成了第一次的腔镜手术。其实,一个有才华的人可能在许多方面都有所建树,就像老师一样,除了手术做得精妙外,舞蹈也是一流的。
在这个熟悉的广场上跳舞,看着面前的梧桐树,还是二十多年前的老样子,只不过我们这些当年在树下嬉戏的孩子如今已步入中年、慢慢变老。昨天晚上整理老照片的时候,看见一张合影,自己都不认识照片里的自己了,只是认出了当时老广场、广场旁老房子的样子,还认出了几个记忆深刻的女同学的模样,最后才终于认出自己。笑得那么开怀,我也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那么灿烂的笑容了。人最难以认清的是自己,人最擅长的总是美化自己,最后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了。
是啊,这个我曾经在小学毕业后照合影的广场已经换了新颜,它变得年轻而美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但愿我们也能越活越年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