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虎妈战歌:我在美国做妈妈》(一周一本@乐读创业社)

[美]蔡美儿著;张新华

本书作者蔡美儿,传说中的”虎妈“,身为华裔第二代美国移民,以华人家长对子女的高度期待与严格的教养方式来教育孩子。

我看完此书,才发现误解了虎妈,才真正理解了中西方教育的精髓。

在这本书里,蔡美儿坦露了自己抚养两个孩子的心路历程,与孩子“斗智斗勇”的过程。这本耶鲁教授育儿经,据说中文版已经销售了15万册。

这是一本虎妈在遭受了沉重打击之后写下的反思回忆录。自以为是的虎妈,对孩子高标准,严要求,但是在自己心爱的小女儿的反抗下,开始对自己严厉的那一套起了责疑,留下的一系列值得思考的问题。

妙趣横生的家庭故事,激烈的文化冲突,执着付出的华裔妈妈,叛逆聪慧的女儿……使得这个故事引人入胜,又发人深省。

这些问题其实是我们每个父母充分理解东西方教育的优缺点,选择教育方法需要考虑的问题。

蔡美儿在美国西方文化的包围中坚持做“中国妈妈”,绝不是海外华人追根寻祖的情感使然,而是在经历中西方文化的激烈冲突和认真比较后,她清醒而坚定地认同并选择了中国人教育孩子的方式。

美国人特别强调对孩子的尊重,他们常常把选择的权利交给孩子。结果孩子很轻易地就选择了放弃,因为没有什么人天生就喜欢努力,孩子们也宁愿张开双臂去拥抱轻松。美儿认为,西方父母对孩子的自尊担忧过多,但是作为父母,最不利于保护孩子自尊心的行为,就是你眼看着他们在困难面前放弃努力而不作为。

在美国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这对姐妹的出类拔萃令美国人惊叹:“中国式妈妈”是怎样获得了他们极难企及的“美国式成功”?

当越来越多的中国父母将目光投向国外,寻求和接受西方先进的教育理念和方法,并开始反思我们自己甚至摈弃中国传统的养育思想之时,蔡美儿——这个“中国式妈妈”获得“美国式成功”的故事,值得我们回味和深思……

在学习上对孩子施加压力是否有害?

怎样要求才算“严格”?

学习上的生动有趣是第一位的吗?

教育成就概述

蔡美儿的两个女儿索菲娅和路易莎,在妈妈的严格管教和倾心培育下,承袭了华人的优秀传统,在学业、音乐等方面都有卓越的表现。

在学业方面,两个女儿保持着全部科目皆“A”的纪录。

在音乐方面,更是有惊人成就,在当地被誉为音乐神童。


姐妹俩差不多从3岁开始练琴。姐姐索菲娅14岁就把钢琴弹到了世界音乐的圣殿——著名的卡内基音乐大年夜年夜厅;妹妹路易莎在12岁那年,就坐上了耶鲁青年管弦乐团首席小提琴手的头把交椅。

她们的举手投足更是温文尔雅、可爱诱人,被羡慕不已的美国妈妈看做同龄人的楷模。

对“不努力”说“No”

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做每件事情都会有机会成本。

因此我们所作出的每个选择,其实都意味着与此同时的某些放弃。

而蔡美儿的选择,是在一开始就不给孩子选择“不努力”的机会。

我们看到,这其实是最好的一种选择。

至于你是让孩子去弹钢琴还是拉小提琴,是玩吉他还是吹长笛,是画画还是游泳……

让孩子选择任何有价值、有意义的事情,然后专心致志、全力以赴、坚持不懈地去做。

孩子自然就会体验到,要做好一件事情,他需要怎样去做、要努力到何等程度。

其实这个过程本身,就会让孩子在举一反三中受益终身。

生活在美国的中国妈妈Vs.西方妈妈。

许许多多的美国人,都对中国父母如何能够成功地培养出不同凡响的优秀孩子备感惊讶。他们想知道—“制造”众多的数学精英和音乐奇才,中国父母到底做了什么;他们家庭内部的结构是什么样子;中国父母的成功又能不能被他们所复制。

好吧,让我来揭开这个谜底,因为我就是一个这样的中国妈妈。

不过,在揭开谜底之前,我们最好还是先来看看下面这些我从来就不允许女儿索菲娅和路易莎涉足的事情:

在外面过夜

●参加玩伴聚会

●在学校里卖弄琴艺

●抱怨不能在学校里演奏

●经常看电视或玩电脑游戏

●选择自己喜欢的课外活动

●任何一门功课的学习成绩低于“A”

●在体育和文艺方面拔尖,其他科目平平

●演奏其他乐器而不是钢琴或小提琴

●在某一天没有练习钢琴或小提琴

尽管西方父母认为他们要求孩子已足够严格,但他们严格的尺度通常很难接近中国妈妈的标准。例如,我的西方朋友们要求孩子弹奏乐器,每天半小时,最多一小时,他们认为这已经严厉有加了。然而,对中国妈妈来说,孩子们进行弹奏的第一个小时,就像是轻松愉快的热身,而不停地弹上两三个小时,那才算得上是“练习”,才具有一定的难度。

尽管我们对文化差异的老生常谈已提不起兴趣,但在养育孩子方面,的确有无数研究有理有据地证实了中西文化之间存在着明显差异。

一份对50位西方妈妈和48位中国妈妈的调查研究显示,70%的西方妈妈认为,“在学习上对孩子施加压力的做法是有害的”,“父母应本着让学习变得生动有趣的思路来培养孩子”。可是与此相反的是,没有一个中国妈妈赞成这样的想法。大多数的中国妈妈确信她们的孩子可以在学校里出类拔萃,她们认为“孩子在学业上的成就反映了家长教子有方”;如果孩子不能在学校里如鱼得水,那就“有问题”了,就说明做父母的“严重失职”。此外,还有一些研究发现,中国妈妈每天督促孩子进行学习的时间,大约是西方妈妈的10倍。而西方的孩子,则更热衷于在学校运动队的活动中抛头露面、展示才华。

观察这些现象让我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或许有人认为美国的“运动妈妈”与中国的“功课妈妈”没什么两样,那他们可就大错特错了。与按照日程表监督孩子参加训练的西方“足球妈妈”相比,中国妈妈相信:

1)完成学业总是第一位的;

2)考试中的“A–”是不合格的;

3)必须要在数学上比同班同学领先两个学年;

4)绝不能在公共场合夸奖孩子;

5)如果孩子与老师或教练发生冲突,做家长的必须坚定地站在老师或教练一边;

6)父母唯一允许孩子参加的课外活动,是那些他们能赢得奖牌的项目;

7)而且必须是金牌!

索菲娅从小乖巧聪慧

在我们这个“华裔+犹太=美国”的家庭,索菲娅是我的第一个女儿。我丈夫杰德是个美籍犹太人,而我是个华裔。这样,我们的孩子就成了“华裔—犹太—美国”人,属于一个似乎颇具异国风情的人。

确切地说,在某些社交圈子里,这类人的数量还不少,尤其是在大学城里。

在英语里,索菲娅的名字代表“智慧”,而这个词的发音,很像是我母亲给孙女取的中国名字—思慧。

从索菲娅呱呱落地起,她就显示出极为理性的禀赋和特别专注的能力,而这些品质得益于她的父亲。当时,尚在襁褓之中的索菲娅总是乖乖地入睡,整个夜晚都不吵不闹;偶尔啼哭,也有着格外明确的目的。

在她1岁之前,她都是那么安然而沉静,只是睡觉、吃东西。

索菲娅的智力发育比较早,她在18个月时就认识字母表。在上幼儿园时就非常出众,尤其是在数学方面。当其他孩子还在用创造性的美国式方法,以小棒、珠子和锥形物体等道具学习从1数到10的时候,我已经在用死记硬背的中国式方法,教索菲娅加、减、乘、除,以及分数和小数,而它们是很难用小棒、珠子和锥形物体来演示正确答案的。

刚刚3岁,索菲娅就能够阅读《小妇人》(Little Women)的简写本,能够进行简单的归纳,并用中文写出100个字的短文,还不包括其中的数字。当我看到美国的父母试图用一次又一次的表扬,来鼓励孩子完成那些诸如画出一条歪歪扭扭的线条或学会挥舞小棒这样极其简单的任务时,我发现中国父母有两件事超越了美国的父母:(1)他们在孩子身上寄予了更高的期望、更美的梦想;(2)他们更在意自己的孩子在人生路上到底能“走”多远、能“跳”多高。

我也渴望看到索菲娅能够吸收美国社会最优秀的文化,不希望她像很多亚洲孩子那样,最后成为机器人似的怪胎—有的孩子从父母那里感受到难以承受的压力,甚至仅仅因为在国家公务员考试中得了第二名就会去自杀!

我盼望她多才多艺、全面发展,有自己醉心的业余爱好和着迷的活动,但不是任何小兴趣(比如“手工劳动”这种努力方向不明确的活动;或者更糟,去练习敲鼓,最后可能染上吸毒的恶习),而是更有意义、更难掌握、更能发展高深的艺术造诣、提高自身潜能的爱好。

基于以上的想法,我为女儿选中了钢琴。

1996年,就在索菲娅3岁的时候就开始了第一次钢琴课,

【我的评论】父母的期望和选择,帮助孩子接触到所有可能带来兴趣的事情。也是有更明确的成长计划。

露露从小跟妈妈冲突不断

我的小女儿露露。大名叫路易莎,意思是“闻名天下的武士”。嗨,我也纳闷,我们为何在她如此年幼之时就为她取了这么个八面威风的名字。

颇具讽刺意味的是,露露和我非常相似:她秉承了我火暴的脾气、伶俐的口齿和从不记仇的个性。

我与露露的第一次冲突发生在她3岁那年。索菲娅正在上幼儿园。我期待着让露露第一次接触钢琴、走进音乐的神奇天地,而那天下午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我非常兴奋地将她抱起来放到覆盖着柔软坐垫的琴凳上。舒舒服服地落座后,我教她怎样用一根手指头在钢琴上弹出一个音符。我示范了三次,并要求她跟着我做。可是露露却拒绝学做这个简单的动作,她宁愿伸出双手,用两个巴掌在琴键上胡乱拍击。钢琴发出恐怖的怪叫声。我让露露“住手”,可她却拍打得越来越重、越来越快、越来越起劲儿。我想将她从琴凳上抱下来,结果她连蹬带踹、又哭又闹地不肯撒手。

15分钟过去了,她依然号叫着、哭泣着、蹬踢着。终于,我忍无可忍。躲避着她的拳打脚踢,我把这个尖叫的小魔鬼拖到后门,直接扔到了室外的门廊里。

刺骨的寒风在–6℃的低温中扑面而来,短短几秒钟,我就感觉到像刀一样锋利的北风似乎刮伤了我的脸。但是,如果孩子桀骜不驯、难以管教,我宁愿要一个听话的中国孩子。在西方的文化里,顺从只与狗和森严的等级联系在一起;而在中国文化中,它却是一种高尚的美德。

“如果你不听妈妈的话,你就不能待在屋子里。”我严厉地对露露说,“那么现在,你想做个好女孩,还是要待在外面?”

听了我的话,露露竟然自己走到院子里。她扬起头来看着我,一脸的挑衅。

我开始有些担心,因为露露只穿着毛衣、紧身裤和饰有皱褶花边的小裙子。她不再哭喊,事实上,她安静得让人害怕。

“好吧,你想做个乖孩子,”我赶紧为她搭了个台阶,说,“那么现在,你可以进来了。”

可露露却摇了摇头。

“露露,别傻了。外面冰天雪地,你会冻坏的,赶快进来吧!”

瑟瑟的寒风中,露露冻得牙齿打战,但她依然摇着头,用倔犟的神情拼写出一个无言的“No”。将此情此景看得真真切切的我发现自己低估了露露。她到底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小小的她宁愿站在雪地里冻死,也不愿意屈服!

我不得不迅速改变战术,我知道—在这场战争中,针尖对麦芒,我赢不了!我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于是掉转头来,乞求、哄骗加贿赂,终于把露露拉回了屋里。当杰德和索菲娅回家的时候,他们看见露露浸泡在热气腾腾的浴缸里,正就着带蜜饯的核仁巧克力饼,惬意地享用着一杯香甜浓郁的热可可。

而露露也低估了我—刚刚打了败仗的我正在重新武装自己。

战场已然铺开,可露露对此却一无所知。

打破“富不过三代”的魔咒,是我坚持让孩子们学习古典音乐的原因。因为弹钢琴、拉小提琴不会让人在溺爱中走向堕落、懒惰和粗鲁。

像我的父母一样,我也要求索菲娅和露露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在学校里成为成绩全优的学生。“每次考试答题后都要记得检查3遍,”我告诫她们,“学习时,要查证每一个你不认识的字,要准确地记住它们的定义。”为了确信她们不会像罗马人一样在帝国的陨落中过着饱食终日、骄奢淫逸的生活,我也坚持要求她们干一些体力活。

我不止一次地告诉女儿:“14岁的时候,我用锄头和铁锹挖了一个游泳池。”这事儿可是一点儿不假。我在靠近太浩湖那座我父亲买下的小木屋旁建造的这个游泳池,只有3英尺深、10英尺见方,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我也喜欢向女儿们念叨:“每个星期六的早晨,我都用吸尘器打扫房间,我负责一半的面积,妹妹完成另一半。我还要清洗卫生间,在院子里除草、伐木。我还曾经为父亲修建了一座带假山的花园,为此不得不搬运50多磅的大石头。这也是我之所以如此强壮、强硬的原因。”

我希望女儿有尽可能多的时间提高琴艺,所以没有要求她们去伐木头或挖池子。但我也尽量让她们携带重物,比如,抱着装得满满当当的盛衣筐楼上、楼下地跑,星期天要负责扔垃圾,在外出旅游的时候提箱子。有趣的是,怜香惜玉的杰德对此却有着本能的反感,他看不惯让女孩子们拿重物、干重活,总是担心伤到她们稚嫩的背。

在向孩子们传授经验时,我不断地回忆起父母曾经对我说过的那些话。“要虚心,要谦卑,要朴素。”母亲总是告诫我们,“最后就是最前。”我认为她真正想说的是——“确保你名列前茅,这样你才拥有谦虚的本钱。”而父亲的基本原则则是——“绝对不要怨天尤人或寻找借口。如果在学校发生的事情看起来对你不太公平,你就要用加倍的努力获得加倍的成就来证明你自己!”我也试图将这些做人和做事的信条灌输给索菲娅和露露。

像我的父母一样,我还试图从索菲娅和露露那里得到更多的尊重。然而这却是我最不成功的一点。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我害怕父母的反对,可索菲娅不怕,露露就更加满不在乎了。在我们生活的社会,美国人要传达给孩子的东西与中国的文化背道而驰。在中国的文化中,孩子质疑父母的想法、不服从爹妈的管教,或与长辈顶嘴,都是不被允许的。而在美国的文化中,图书、电视节目和电影,都在频频地为孩子敏捷的反驳、独立的个性特征拍手叫好。尤其是一些美国的父母,似乎需要由孩子们来给他们上一堂鲜活的人生课。

【我的评论】蔡美儿在书中讲述了许多与小女儿露露长期以来的对立和冲突的故事,露露的青春期反叛,辞去青年交响乐团首席小提琴手的职务,都令蔡美儿感到痛苦。反叛意味着孩子有自我意识,放弃意味着孩子有自己选择的价值观。

实际上,蔡美儿的教育方式已经达到了目的。她已经把追求卓越的优秀品质,深深地种在了女儿的心里;让自信、执著的基因,成为了流淌在孩子血液中的红细胞。

当露露活跃在网球场上,从刚开始参赛时被人“剃光头”,到打败新英格兰种子选手;当露露主动延长训练时间、狂练反手球,并要求妈妈为她申请额外的网球训练课程;当我们听到露露的网球教练感叹:“她是那种不付出110%的努力,就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小姑娘。”

露露取得的小提琴的成就,带给灵魂的洗礼、情操的熏陶,以及赋予女孩的那份优雅和美丽!

为什么索菲娅3岁开始练钢琴,7岁获奖?

在千难万难的“开头”,许多西方父母都会选择放弃。然而中国父母却会在一开始,就不给孩子选择“不努力”的机会。

作为中国移民家的大女儿,我没有时间来临时拼凑或编造自己的法则。我要维护家庭的名誉,要为一天天衰老的父母赢得骄傲和自尊。我喜欢明确的目标,看到通向成功的确定无疑的路!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十分欣赏铃木钢琴教学法。它有7本书,每个人都必须从第一册开始入门;每本书都有10至15首曲子,练习者要循序渐进地逐一练习。而孩子们刻苦地投入练习,为的是每星期都能学习新的曲子。

如果一首曲子就要练好几个星期,甚至好几个月,他们就会感到厌烦而放弃练习。不管怎么说,至少有一些孩子通过学习铃木的教材,琴艺就是提高得比别人更快—孩子们如果勤学苦练,就会4岁的比6岁的厉害,6岁的比16岁的更牛。

制造“音乐神童”,铃木钢琴教学法的传奇

发生在索菲娅身上的故事,验证了铃木钢琴教学法的传奇。那时候,索菲娅才5岁,师从铃木钢琴教学法知名教师米歇尔。米歇尔在纽黑文一个被称为社区音乐学校的地方,拥有一间庞大的钢琴工作室。在那里,她以极大的耐心和敏锐的慧眼,发现了索菲娅。她不仅赞赏索菲娅在音乐方面的天赋,而且让索菲娅爱上了钢琴。

铃木钢琴教学法简直就像是为索菲娅量身定做的。她学得很快,并能够自觉地在课后留下来,专心致志地延长练习的时间,这说明索菲娅已经从中国文化在教育孩子方面的优势中获益。而学校里大多数西方学生的父母,都对孩子们来这里练琴抱着宽松和放纵的态度。我记得有个叫奥布里的女孩,长期以来,她每天竟然只练习一分钟,而那时她已经7岁了。有的孩子练琴是有偿的—大杯的圣代冰激凌,或者大盒的乐高牌拼装玩具。许多学生还以种种借口逃避练习,即便是在授课的日子里也常常缺席。

铃木钢琴教学法最显著的特征,是希望家长也能旁听每一次的音乐课,这样才有利于督促孩子们平时在家里的练习。这就是说,索菲娅上钢琴课,从头至尾我都得“陪读”。于是,我也受到了音乐的熏陶。

小时候,我也要上钢琴课,但是我的父母没有钱聘请优秀的老师,因此,我只能接受一位邻居的指导。授课期间,他还要时不时地主持特百惠家用塑料制品公司的聚会。跟着索菲娅的老师,我得以恶补了许多音乐的理论和相关的历史知识。

因为我的陪伴,索菲娅每天至少练琴90分钟,周末也不间断。在那些上课的日子里,我们练习的时间就会翻倍。我帮助索菲娅记住了她学过的所有东西,甚至包括那些老师不曾传授的内容。而我,没有给过索菲娅一分钱的奖励。

我想,这也是我们之所以能够沿着铃木钢琴教学法的阶梯拾级而上的根本原因。

【我的评论】基于明确目标,且有循序渐进的练习是最好的教育方法。增加时间,强化训练,没有外部奖励刺激,逐步形成内部驱动力是很好的教育模式。

基于天赋的个性化教育计划

其他学生的父母将练习目标定为一年完成一本书,而我们从第一册—星星变奏曲(Twinkle Variations)入门;3个月后,索菲娅就开始弹奏第二册—舒曼钢琴曲(Schumann);6个月后,她进阶第三册——由克莱门特创作的小奏鸣曲(Sonatina)。而我依然感觉进度缓慢。

现在,我该把自己心知肚明的事实挑明了。我知道,有我这样的母亲,其实索菲娅常常并不开心。在我督促索菲娅练琴的日子里,她记得我有3句口头禅:

1.天哪,你怎么弹得越来越糟糕!

2.快点儿,我数三下,你就得找准音调!

3.如果下次你再弹错一个音符,我就要把你所有毛茸茸的小动物扔到火里化为灰烬!

现在回想起来,这些“杀气腾腾”的督战方式似乎有点儿过激,但它们的确十分奏效。索菲娅和我,真是一对天生默契的母女组合。我意志坚定认准的事情会“一根筋走到头”,而索菲娅则显得成熟、耐心,富有同理心—这些我本应具有却一直缺失的优秀品质。她相信妈妈知道,对她来说什么是最好的选择。即便我有时大发雷霆或出口伤人,她也会原谅我。

7岁那年,索菲娅在当地的钢琴比赛中,以一曲由挪威作曲家爱德华.格里格创作的《蝴蝶》(Butterfly),赢得了她的第一块奖牌。《蝴蝶》是格里格66首抒情乐曲中的一首,其中每个细小的片段,都意在唤起听众独特别致的心绪和海阔天空的想象,表现出蝴蝶轻盈的翩翩之态和欢快舒畅的情趣。只有花费大量的时间、进行刻苦的演练,才有可能达到如此美丽的意境。

中国父母深知这样的道理:成为行家里手的过程,其实毫无乐趣可言。要掌握任何高超的技艺,必须付出艰苦的努力。而孩子们从本性来讲,绝不会爱好努力。因此,一开始就不给他们选择“不努力”的机会,便显得至关重要。

孩子的反抗对父母的韧性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万事总是开头难,在千难万难的“开头”,许多西方父母都会选择放弃。然而,如果应用得当,中国父母的教子策略会带来良性循环。要想走向卓越,就得坚持不懈地练习、练习、再练习;而美国父母则不欣赏机械的重复。

其实,不管是弹奏钢琴还是演算数学,一旦孩子展现了杰出的天赋,就会得到赞扬、钦佩和满足。这将为他们的人生奠定自信的基石,并令艰苦卓绝、了无情趣的活动变得充满乐趣。这样的良性循环,使父母更容易引导孩子们登上更加努力的新台阶。

在获奖者的音乐会上,当我看着索菲娅灵巧的手指,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在琴键上上下翻飞、跃动,我克制住内心的自豪、欢欣和憧憬。我迫不及待地期待着明天的来临——明天,我要和索菲娅一起,加倍地努力,朝着音乐的广阔天地大踏步迈进……

【我的评论】找到孩子的天赋才能,让他杰出地展现,就会得到赞扬、钦佩和满足。这将为他们的人生奠定自信的基石,并令艰苦卓绝、了无情趣的活动变得充满乐趣。这样的良性循环一旦形成,就会加速,让孩子能够超过同龄人很多的速度前进。

露露小提琴的趣味化启蒙

露露是一个天生的音乐家,对音乐有着几乎完美的感受力。然而不幸的是,她讨厌训练,练习时经常走神—不是议论窗外的鸟儿,就是关注我脸上的斑点。

尽管如此,通过铃木钢琴教材的学习,她还是进步得飞快。

有些朋友告诫我,在音乐方面,两个女儿最好有各自不同的兴趣,这样可以将姐妹间的竞争降至最低。

于是我选择了小提琴!有意思的是,虽然是我拿主意为露露选择了小提琴,但小提琴一到了露露手里,就显示出它与露露似乎有着八辈子的缘分。在她刚刚开始练习的时候,人们就不断地为她拨动琴弦、拉动琴弓的自然、流畅和灵活而震惊,为她似乎真的理解和感知了自己演奏的音乐而感叹。

送露露去上第一堂小提琴课的那天早晨,在她要见自己的新老师之前,我对她说:“露露,你已经6岁了。索菲娅在7岁半的时候,就赢得了音乐学校表演奖,我认为你的获奖时间甚至会更早。”

露露的反应十分恶劣:“我讨厌比赛,也不想去学什么小提琴!”她干脆拒绝去上小提琴课。我威胁说要打她的小屁股,而且不许吃晚饭(在那个时候,这一招还算管用)。好一通威逼哄骗,终于把露露带到了社区音乐学校。在那里,露露的铃木小提琴老师卡尔.舒加特接待了我们。

50岁的舒加特先生有一头稀疏的金发和学生般的脸庞。他是那种特别善于和孩子打交道的人,和家长在一起,则显出几分冷淡和尴尬,而且很少直视我们的眼睛。他是个与孩子相处的天才,孩子们令他释放出轻松、诙谐、灵感和快乐。他就像社区音乐学校的“花衣吹笛人”,后面紧紧地跟着30来个学练小提琴的孩子,露露也在其中。

舒加特先生教学的秘密武器,是他将拉小提琴的每一个技巧,都转变成孩子们能够理解的生动故事或大胆想象。他没有直接讲授连音、断音、渐快等音乐术语,而是谈到轻轻地抚摸喵喵叫的猫咪、如军队般列队行进的蚂蚁,以及骑独轮车的老鼠骨碌碌滚下山坡……

他教露露理解德沃夏克著名的幽默曲第7号的方式,也着实令我惊叹不已。这首幽默曲有着朗朗上口的主旋律,不管你来自世界的什么地方,即便你从来就没有聆听过这首曲子,当音乐响起的时候,你也会随之低声吟唱。这首乐曲还有着过于多愁善感的第二主题曲,意在将悲喜交加的、夸张的感伤杂陈其间。那么现在,该怎样将如此复杂的含义告诉一个年仅6岁的孩子呢?

舒加特先生告诉露露,第二主题曲是悲哀的,但还不像有什么人就要离开我们那么令人哀恸。而接下来他让露露想象:如果她每天自己整理床铺并坚持一周,妈妈就答应给她买一个双球的冰激凌卷。露露真的这样做了,但是到了周末,妈妈却说话不算话。这还不算,她竟然给什么都没干的姐姐买了冰激凌卷。老师的这番话果真引起了露露的共鸣,她拉的幽默曲充满酸楚,好像这首曲子就是为她而写的。直到今天,当我听到这首幽默曲时,耳边就仿佛响起由舒加特先生填词的曲子:

“我想……要我的冰激凌,喔,把我的冰激凌给我,你答应给我的冰激凌到底在……在……哪里……”

【我的评论】好的老师,善于抓住孩子的心理,用趣味化的方式入门。露露很幸运,碰到了一个。这个故事说明家长选择好的启蒙老师非常关键。

督促她练琴常常是“血战一场”。

在舒加特先生为学生组织的独奏会上,露露经常闪亮登场,一展“小荷尖尖角”。其他孩子的父母会羡慕地问我,“你们是不是音乐世家呀?”“打算培养露露成为技艺精湛的小提琴家吗?”可他们哪里知道,为了让露露回家后完成练习任务,我们母女俩会像丛林中的野兽般“血战一场”—那是老虎Vs.野猪之战,她越是反抗,我越是强硬。

每个星期六都是我生活中的重中之重。

整个上午,我们都待在社区音乐学校,紧张得就像你在20种乐器的伴奏声中全力以赴。露露不仅要上舒加特先生的小提琴课,还要在课后和老师一起直奔另一个教室,接着上一堂小提琴和钢琴合班讲授的铃木教学课。(露露在每个星期五的钢琴课我们也从不缺席。)

回家以后,尽管上午三四个小时的课程已让我们筋疲力尽,我还是常常想方设法地给露露增加课后练习—绝不会让她无所事事,舒舒服服地只等着上下个星期的课!

到了晚上,疲劳的露露已进入梦乡,我还会在灯下阅读有关小提琴的专业文章,听艾萨克.斯特恩、伊扎克.帕尔曼或日本小提琴家美岛莉的CD,努力地去体会他们精湛的技艺,捕捉那些在琴弦中跃动的音符和那些抑扬顿挫的小精灵。

我承认,这样的日程表的确过于紧张,但我总感觉在与时间赛跑。要知道,中国的孩子每天要练琴10个小时。萨拉.张在纽约交响乐团为祖宾.梅塔试音时年仅8岁。每一年,一些7岁的孩子都会在拉脱维亚或克罗地亚脱颖而出,以演奏高难度的柴可夫斯基小提琴协奏曲而将国际竞赛的奖杯揽入怀中。我希望露露也能站在那样的领奖台上。说实话,我真的有些等不及了。

此外,在教育和培养孩子方面,我在家里并不占优势。因为,我有一位美国丈夫,他认为孩子的童年应该拥抱欢乐。杰德经常喜欢和孩子们一起下棋或打迷你高尔夫球;最过分的是,驾车带着两个丫头大老远地跑到水上公园去玩危险的水上滑道。而我最喜欢的活动,是读书给孩子们听。每天晚上,我们一家四口都会坐在一起读书,那是每个人都感到开心的惬意时光。

拉小提琴真的很难,在我看来,它比弹钢琴难多了。

首先,你得保持负重的状态,小提琴是“放在锁骨上”,并“始终由左下颚来固定的”。这样,才能保证左手自由、灵活地移动。大多数小提琴艺术家和小提琴演奏者,都会在下巴处形成一片粗糙、经常疼痛的红色斑块!

其次是“音调”,即你用什么调子来演奏。这是我认为拉小提琴比弹钢琴要难得多的另一个原因。弹钢琴时,你只要用手指按下琴键,就知道你选择的是哪一个音符。而拉小提琴时,你必须把你的手指头准确无误地以准确的接触部位放到那个准确的“点”上,否则,仅仅一个毫米的误差,你拉的曲子就会“跑调”。虽然小提琴只有4根琴弦,但它可以由半音增量而产生53个不同的音符;点按不同的琴弦、利用不同的运弓技巧,可以演绎五彩斑斓、变幻无穷的音调。所以人们常说,小提琴能捕捉人类的每一种情感,它是最接近人类声音的一种乐器。

弹钢琴和拉小提琴有一点是相通的,那就是:只有彻底地放松自己,你才能表现完美。

露露常常试图激怒我,挑起我们之间的争吵是她争取停止练习的“阴谋诡计”。可这一次,我没有上当。“那好,”我冷静地说,“那你想让我怎么做?”有时候,把控制权交给露露,会化解她的小脾气。

露露想了想说:“捏住你的鼻子5秒钟。”

不错,是个美妙的暂停。我照做了,练习继续进行。那是我们俩都很快活的一天。

我对孩子比较极端的教养方式有一个可爱的副产品,那就是索菲娅和露露的关系非常亲近:因为她们得团结起来,手挽手地对抗专横而狂热的妈妈。

“她真是神经错乱!”我听到她们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偷着乐。但是我一点儿也不在乎,我不像有些西方父母那样脆弱。我常常对女孩们说:“我的目标,是做一个为你们的未来着想的妈妈,不是要讨你们的喜欢。”

有一年春天,社区音乐学校的校长邀请索菲娅和露露两姐妹在一次特别的庆典中登台表演,这次活动是为了庆祝女高音歌手杰西.诺曼因在威尔第作曲的著名歌剧《阿依达》(Aida)中的精彩表演赢得格莱美奖而举办的。凑巧的是,我父亲特别喜欢歌剧《阿依达》,而杰德和我,正是踏着《阿依达》的“凯旋进行曲”走进了婚姻的神圣殿堂。于是,我邀请了我的父母从加利福尼亚赶来观看孙女的演出。

穿上合体的长裙,两个小美女用小提琴和钢琴一块儿演奏了莫扎特的E小调奏鸣曲。在我看来,这首曲子要表达的成熟意境超越了她们的年龄—音乐在小提琴和钢琴来来回回的变换中显得不是那么默契,听着很像两种乐器间的窃窃私语。但是似乎没人在意这个美中不足,两个女孩的表演大获成功。

后来,杰西.诺曼对我说:“你的女儿真是一对天才—你太幸运了!”

幸运的我深知,这是经历了无数场战斗才赢得的结果。

硝烟散去,我体验到了生命中那些最美好的时光。

【我的评论】让孩子们练习的辛苦督促说起来是血战,比起傅聪、郎朗,似乎好很多。

中西方父母养育方式的对比

中国父母在教育孩子的事情上比较超脱,而西方父母则难以做到这一点。

在教育孩子方面,中国父母可以做出西方父母似乎难以想象的事情,甚至在法律上采取行动。中国妈妈可以直截了当地对女儿说,“嗨,小胖子——减减体重吧!”相反,西方父母只能小心翼翼地围绕这个同样的话题,可能从“健康”入手“旁敲侧击”,绝不会提到半个“胖”字。而他们的孩子最后依然会陷入饮食混乱的反复调理和负面的自我形象中难以自拔。

中国父母会要求孩子照着自己说的话去做,而西方父母只会要求孩子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做。中国父母可以说“大懒虫,所有的同学都比你棒”,而西方父母会在自己内心的矛盾冲突中痛苦地挣扎,极力去挖掘孩子的点滴成就,努力说服自己不要为孩子眼前的失利而失望。

中国父母为什么能够对自己直言不讳的行为感到心安理得,对此,我思考了很久、很多。我认为中国父母与西方父母在心态上有三个显著的不同。

第一,我注意到西方父母非常在意他们孩子的自尊。假如孩子做某事失败了,他们非常担忧孩子的自我感受,会不断地安慰孩子,启发他们肯定自己的长处,即使他们在考试或表演中表现平平。这就是说,西方父母特别在意孩子的心理感受;中国父母则不同,他们相信孩子的力量,相信他们没有那么脆弱。

对待孩子自尊心的不同态度,导致中西方父母在教育孩子的行为上出现了差异。

例如,一个孩子带着在考试中得到的“A–”回到家里,西方父母很可能为此赞美孩子,而中国妈妈的脸上会现出恐怖的惊讶:“这是怎么回事?”如果孩子在考试中得了“B”,一些西方父母仍然会表扬孩子,另一些西方父母则会和孩子面对面地坐下来表达他们的不满,但他们不会让孩子感觉到自己的不足或不安全,也绝对不使用“愚蠢”、“无用”或“丢脸”这样的词汇。

可在我看来,西方父母的做法也可能失当。孩子为什么没有考好,是在某个科目上能力有问题,还是课程的安排或整个学校有什么问题,这些因素都应该被考虑到。假如孩子的成绩总是得不到提高,父母还可以约见校长,质疑某个科目的教学方法或教师的资质问题。

孩子要是在考试中得到“B”(恐怕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华裔家庭的概率较小),中国父母立刻就会大发雷霆。为此震惊不已的中国妈妈会让孩子练习十多道甚至上百道测验题,直到孩子在考试中重新得到“A”。

中国父母要求孩子的考试成绩门门优秀,是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孩子有能力做到。如果孩子没有取得最优异的成绩,那么,一定是孩子不够用功。这也是中国父母为什么总是对孩子们不合格的表现会进行严厉指责、惩罚,让孩子感到羞耻的原因。

中国父母还认为他们的孩子有足够的坚强,来承担蒙受的耻辱并拿出实际行动重新改进。事实上,当中国孩子在行动上争取优秀时,有许多西方父母却正在家里滥用令孩子自我膨胀的表扬。

第二,中国父母认为孩子就是他们的一切。其原因似乎不那么一目了然,但这或许是源于孔夫子的孝道和中国父母自我牺牲的精神,他们为孩子的确付出了太多。中国妈妈亲自参与教学,投入大量的时间,充当家庭教师、教练,监督和教导孩子的一言一行——这就是他们与孩子相处的真实画面。而中国孩子听从父母的管教,努力在自己的一生中成为令父母骄傲的后代,就是对父母最好的理解和报答。

相反,我不认为西方人对孩子与父母这种永久性的知恩图报会有相同的看法。实际上,杰德对此就有着截然不同的观点。他曾经对我说:“孩子无法选择他们的父母,甚至也无法选择自己是否要来到这个世界。是父母,把生命强加给了孩子。因此,父母有责任抚养孩子,而孩子对父母没有任何的亏欠,他们的责任是抚养他们自己的孩子。”

这个说法让我对西方父母与孩子的可怕关系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第三,中国父母认为自己知道怎样做对孩子最好,因此,他们会管理孩子所有的欲望和爱好。这也是中国孩子不能参加在外过夜的野营和中国的女孩在高中没有男朋友的原因。

别误解我的意思:这不是中国父母不关心自己的孩子,恰恰相反,他们为了孩子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这只是一种迥然不同的养育模式。我用中国人的思维方式来看待这种方式,我也知道不少其他国家的父母——通常来自韩国、印度,或巴基斯坦,他们与中国父母有着非常相似的心态。因此,这些想法也许带着移民的特征,或者是某些移民和某种文化相结合的特征。

杰德提出了一个非常不同的教育模式,而他的父母都不是移民。赛和弗洛伦斯出身于宾夕法尼亚州靠近斯克兰顿市的严格的东正教犹太家庭,并在那里长大成人。他们俩都幼年丧母,度过了压抑的、不愉快的童年。他们结婚后,尽可能快地离开了宾夕法尼亚州,最终定居住在华盛顿特区,杰德和哥哥、姐姐都在那里长大。作为他们的父母,赛和弗洛伦斯决定要把自己童年时被剥夺的空间和自由交给孩子,他们相信个人的选择和独立的价值,提倡发展创造性才能、敢于质疑权威。

尽管我和杰德没有对养育孩子的问题进行明确、透彻的讨论,但我们基本上认为,要在我们家采用中国式的培养模式。这样做有几个原因。

首先,像许多母亲一样,我承担了大部分的抚养工作,因此,我的养育方式应该被优先考虑。虽然杰德和我在耶鲁法学院有着同样忙碌的工作,可是在家里,我还是那个盯着女孩们做家庭作业、学说普通话、练习钢琴和小提琴的人。

其次,完全撇开我教育孩子的观点,杰德依然倾向于严格的培养方法。他经常批评那些在家里从来不对孩子说“No”的父母(其实更糟糕的是,说完“No”但从不执行)。而杰德善于对女孩们说“No”,但不擅长为她们提供一个积极的方案。

他从不会强迫孩子做什么事情,就像不会强迫孩子练习钢琴和小提琴一样。他没有绝对的自信,来为孩子们作出正确的选择。而我,正好弥补了他的缺憾。

在用中国模式培养孩子的过程中,也许最重要的经验是万事开头难,那时我们也经历了争吵不断的困扰。其他的父母不断地追问我们培养孩子的秘诀,因为索菲娅和露露的举手投足,就像是孩子们成长的模特。她们在公共场合表现得彬彬有礼、可爱风趣、助人为乐,而且口才出众;她们在学校里是成绩全优的学生,索菲娅在数学方面领先于她所在班级的同学两个学年;她们还能讲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所有的人都为她们演奏古典音乐的高超技艺惊叹不已。

简而言之,她们其实就像是中国的孩子。不过,还是有一些不同。

西方父母对孩子的自尊担忧颇多,但是作为父母,最不利于保护孩子自尊心的行为,就是你眼看着他们在困难面前放弃努力而不作为。

【我的评论】养育孩子,不仅仅要善于说“No”,还必须擅长为提供一个积极的方案,来帮助孩子们作出正确的选择。绝对不能眼看着他们在困难面前放弃努力而不作为。

艰难的“小白驴”学习过程

有一个故事,是关于中国式的强制。

那时,露露大约7岁,依然在学练钢琴和小提琴这两种乐器。她正在练习一支被称为“小白驴”的钢琴曲。这首曲子是由法国作曲家雅克?艾伯特创作的,曲调相当可爱—你可以想象一匹小白驴迈着轻松欢快的步子,与自己的主人一起沿着乡间小路乐颠颠地向前跑去。可是对于年幼的弹奏者来说,它也有着不可思议的难度,因为它要求两只手精神分裂般地保持不同的节奏。

露露无法做到。

我们不间断地练习了一个星期,一遍又一遍刻苦地分别训练她的左手和右手,可是当我们试图把两只手的动作合到一起时,一只手常常会被另一只手同化。一时间,所有的努力都化为泡影。

在露露要去上钢琴课的前一天,她终于忍无可忍地暴发了:“我不练了!”她决意放弃,站起来便摔门而去。

“回到钢琴前来,露露!”我命令道。

“你不能逼我。”

“我当然能。”

让她重新回到钢琴前,露露把我折腾得够戗。她好一通拳打脚踢,并抓住乐谱把它撕成碎片。我将乐谱拼凑起来装进塑料套封里,这样,她就再也无法对乐谱“施暴”了。然后,我把露露的娃娃拖出去放到车上,告诉她:“如果你在明天之内不把‘小白驴’练得滚瓜烂熟,我就要把你的玩具一个接一个地捐献给教堂。”

“我看你该去教堂了,干吗还待在那儿呀?”露露故意气我。

我威胁她不准吃午饭和晚饭,甭想要圣诞节和犹太光明节礼物,更别说生日礼物—两年、三年、四年,压根儿就别再惦记什么礼物!

……

后来,露露好不容易坐到了钢琴前,两只手仍然出错。我说她是故意让自己抓狂,因为她暗自担心自己做不好。我要她告别懒惰,克服懦弱,别再自我放纵,让悲哀见鬼去!

这时候,杰德把我拉到一旁。他要我别再侮辱露露(其实我根本就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刺激刺激她,让她好好练琴),他说他不认为威胁露露对她会有什么帮助。他还说,或许露露真的无法掌握这个技术,可能她不具备这种双手配合的协调能力。最后,他还一本正经地问我:“你能不能哪怕是考虑一下这样的可能性?”

“你其实就是不相信露露。”我谴责他。

“这太可笑了,”杰德轻蔑地说,“我当然相信她。”

“索菲娅在露露这个年龄,就能弹这首曲子。”

“可露露和索菲娅是两个不同的个体。”杰德指出。

“噢,不,不是在这件事上。”我转了转眼珠盯着他。“每个人都以他们独特的方式成为独特的人,”我以嘲讽的口吻模仿说,“即便是失败者也以他们独特的方式成为独特的失败者。好吧,不用担忧,这事儿一点儿都不用你插手。我宁愿一竿子插到底,我乐意做那个被孩子憎恨的恶人。你为她们摊薄饼、带她们去玩美国佬的游戏,你可以成为那个被她们崇拜的大善人!”

我卷起袖子回到露露身边,用尽了我能想到的每一种“武器”和“诡计”。我们没有吃晚饭,一直练到晚上。我没有让露露从琴凳上站起来,没有喝水,甚至没有去卫生间,我们的琴房俨然成为一片没有硝烟的战场。我喊得嗓子嘶哑,口干舌燥,露露的琴技不但没有提高,甚至只是在倒退—终于,我快要挺不住了,信念的堡垒不再坚不可摧……

然而,就在那个摇摇欲坠的时刻,奇迹发生了—露露的双手开始“紧急集合”,左手和右手各司其职、协调配合,出色地完成着各自不同的任务。

哈哈,事情原本就应该这样!

露露在同一时间意识到了这一点。我在一旁屏住呼吸,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又试了一次。然后,她越弹越自信、越弹越快,并保持着她刚刚找到的节奏。一会儿,她开心地笑了:“妈妈,你看,这一点儿也不难!”她坐在钢琴前,一遍又一遍地、兴致勃勃地弹奏着那首可爱无比的“小白驴”。

那天夜里睡觉的时候,她钻到我的被窝里。我们俩挤在一起相互依偎着、打闹着。最后的胜利让白天的不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个星期之后,露露在社区音乐学校的独奏会上演奏了这首“小白驴”。一些家长跑过来对我说:“这首曲子简直是为露露写的—听起来是那么生气勃勃,其实露露就是那匹小白驴呀!”

这一回,就连杰德也心悦诚服,对我大加赞扬。

【我的评论】中国式的强制到底是否正确呢?从结果来看是正确的,从过程来看,有点不尊重孩子。如果拿正面管教来看,这个事确实不对的。但是事实证明,这样的结果是比较有效率的。我想,还是在于父母的情感银行平时存储的货币数量吧,如果关系好,可以适当以强迫的手段,逼迫孩子越过一个大的心理障碍和能力障碍。

西方父母的观点

西方父母对孩子的自尊担忧颇多,但是作为父母,最不利于保护孩子自尊心的行为,就是你眼看着他们在困难面前放弃努力而不作为。此外,明明知道自己能行却以为自己不行,对构筑自信心毫无帮助。

西方父母竭力去尊重孩子的个性,鼓励他们追求自己真正的激情,支持他们自我的选择,给他们提供积极的肯定和成长的环境。而中国父母确信,保护孩子的最佳方式,就是帮助他们为未来作好准备,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能力,用实用的技术、工作的好习惯和内在的、没人能够带走的自信来武装他们。

【我的评论】看完本书后,我发现我误解了虎妈,之前以为她是诡计多端、冷酷无情、超速运转的人,对孩子真正的兴趣漠不关心。这实际上是一种误解。

真正的情况是,所有文明的、体面的父母,都愿意做对孩子最有益的事情,而中国父母只是对怎样做最有益的事情,有着完全不同的想法。也许每个父母都有自己独特的有效方法,跟家庭环境和孩子的天性有关,并无绝对的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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