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枯黄的落叶在风中旋转飘飞,最后落在黄昏的街道。深秋的凉意开始肆虐席卷,街灯下行走的孤独映出执着呆立的影子。
抬起头,已经看不清远方,就像此时的我迷茫得不知道未来的模样。环城的巴士还在路上狂奔,在站台前停下了脚步。等待着下一班车,承载着满怀心事的灵魂去到城市的边沿。
02
已经一年零五个月,在你离开以后,我一个人独自数着悲伤。虽然是度日如年,但那终归也是生活。
我没有哭泣,只是心里很痛,很痛。我也没有自暴自弃,因为我知道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好,才配得上那么完美的你。
你说:“分手了就不要再想起我”。我仰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尽量不要让夺眶而出的眼泪流下来,无奈电话里还是传来了挂线的声音。
左手无力的往下垂,一直那么用力勾住的过往瞬间崩塌。仅剩的最后一点幻想,也伴随着飞蛾葬身于火海。原来再深爱的两个人,离开后连问候都让对方觉得是多余。
有人说,女人是男人的一所学校。现在看来此话不假,谢谢你教会了我那么多。你让我懂得了如何更加的坚强,也让我懂得如何更好的去爱。
对不起!当初是我的年少无知才让你委屈的负气离开,而现在应该由我来偿还。我没有怪你,因为我知道这是因果关系。只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让我觉得有些过于决裂。
我还是接受不了你已经离开的事实,但是你却早已远走他乡。此后我亦将要离去,独自行走天涯寻找你的芳踪。
03
听闻在早上日出的时间出发会带来好运,我简单的收拾了行囊,离开这座还残留着昨日与你欢声笑语的城市。
街口卖热牛奶和咖啡的大叔,朝着我挥了挥手,他是我离开前唯一去告别的人。因为你走之后,他成了我在这异乡唯一的亲人。
早上的车站并不算拥挤,我听见风穿过人海的声音。手里还拿着大叔给的一个纸质的包装袋,打开一看,里面装的一杯是牛奶,一杯是咖啡。
你说你喜欢喝牛奶,因为牛奶有美白的功效。而我喜欢喝咖啡,因为咖啡可以让人提神。你问过我为什么,而我总是笑着说:“我担心一觉醒来你就不见了,所以我要一直醒着。”可是走着走着我还是把你给弄丢了,如今的我除了悔恨还有的就是满腹的自责。
04
我从东城出发,几经辗转来到了你的城市。这一路上像是在逃亡,从一个城市逃到另一个城市。在城市闪烁的霓虹灯下,我被淹没在人海里。来到街角的咖啡屋,点上你喜欢喝的牛奶,喝着我喜欢的咖啡,幻想着你就坐在我的对面。
午夜时分,回到对面酒店表妹帮忙预定好的客房。拿出手机拨打你的电话,语音提示已经关机。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从上次你挂掉电话到现在刚好是第十一天。
我像是幽灵,在你的城市不停地来回游荡。每天跟着地铁不停地穿梭在城市与乡镇之间,手里的票根满满的都是爱你的证据。
夜里我站在天桥上,看着这城市的车水马龙和闪烁的霓虹。万家的灯火通明,却没有一盏是在等我回家,细雨带风湿透了街道和没有归宿的我。
我瘫坐在地,在想着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还是该勇敢的留下来。我已经用尽了力气去寻找,可你就像掉进大海里的一根针。既然你已经决意不再回头,那么我再多的期盼与挣扎也无法挽回。
我打算在离开前再去街角的那间咖啡屋坐一坐,用牛奶和咖啡的热度,当成是你留给我最后的余温。我被淋湿狼狈的模样,引来众人异样的目光。身上的落魄感,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好心的服务生给我递了一条毛巾,说:“先生,这毛巾是专门为像您遇到这样的情况的客人准备的,洗手间前面直走然后左转就到。里面装有热风机,您可以先把衣服烘干后再回到座位上,祝您生活愉快!”没想到能在这里能享受到这种星级般的待遇,对于一个落魄的人来说这无疑就是雪中送炭。
05
烘干后的舒适加上室内的温度,让整个人看起来变得体面了许多。还是照旧的点了一杯牛奶,和一杯咖啡。这次我不再抱有幻想,只是想以这样的方式单纯的祭奠最后对你的念想。
窗外的雨渐渐地停了,街道上又开始涌动了起来。续了一杯咖啡,桌子上的牛奶也已经渐渐地失去了原有的温度。
我在祈求时间能够慢一点,让我再看看这陌生的城市,或许在某个街角还会有转机。可是时至今日,你的不出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手捧着咖啡,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先生,这是您的咖啡和牛奶。”我没有回头,低声的回应着:“弄错了吧?不是我的!”
“先生,这是您的咖啡和牛奶。”服务生又重复地说着同样的话。这次我听出了声音的不同,那种熟悉感令我兴奋不已,也只有你才知道咖啡是我唯一喜欢的饮品,回头一看,你正带着微笑看着我说:“我可以坐下陪你喝一杯吗?”
我站起身,用难以掩饰的慌乱故作镇定的说:“怎么是你?当......当然可以,请坐下。”时隔已经一年多,你还是那样的优雅而美丽。坐下来后你看见桌上已经没有温度的牛奶,疑惑的问:“这.......还有别人吗?还是你在等人?”
我连忙回答道:“没有别人,我只是习惯了用这样的方式在等一个人。” “等谁呢?不会是我吧?”你微微一笑着反问道。我说:“你这是明知故问,还是在挖苦我?”
你略带抱歉的说:“对不起,我是故意的。怎么样?这一年多来还好吗?”你接着问。我说:“我说不好你信吗?其实你应该知道我的情况。”
你拿起热牛奶抿了一口,指了指早已经没有温度的另一杯牛奶说:“你不是只喝咖啡吗?怎么还点牛奶?”
“自从你离开以后,我每次到咖啡馆都会点一杯牛奶,和一杯咖啡。每一次都希望喝完咖啡前,你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看着对面安静的你说。
06
你低下头,想要躲掉我炽热的眼神,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轻轻抬起左手把垂下来的头发往耳朵后跟顺了顺,说:“我们已经分手了,别再那样对待你自己。我现在过得挺好的,有了自己的咖啡馆和酒店,现在的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生活。”
“这家咖啡馆是你的吗?”我问道。
你说:“对,这咖啡馆是我的,还有对面那家酒店也是我的。其实你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一天我就已经知道了,我只是还不确定你的来意,所以没有打扰你。”
“你是怎么知道的?是顾月婷告诉你的吗?”我问。“怎么?不想让我知道吗?”你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牛奶,拿出手机给我看了你们之间的聊天记录。
“我以为你们早已经断了联系呢,我之前也没听她说起过你,不过是她告诉我你在这个城市的,所以我来了。我问过她,她说是她男朋友的一个朋友告诉她的。”我说。
你笑着转过脸,心猿意马的看着人群已经散去的街道,说:“然后你就信了是吗?”我一脸正经的说:“她是我表妹,她应该不会骗我吧。”
“我们一直都有联系,只是我不让她告诉你。因为我想看看现在的你有没有改变,如果你还是原来那个你,我想我没有回头的必要。”你说话的语气透着坚定。
“所以之前你才在电话里跟我说了那样的话?”我问。你用手托住下巴看着我问道:“什么话?我已经不记得了。” “分手了就不要再想起我。是真的吗?”我刨根问底的问着。
你看着一脸认真的我,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只是在试探你,看看你心里还有没有我,所以我让月婷告诉你我的地址。我在想如果你来找我,说明你还爱我。如果你不来,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回头去找你了。”
“所以我来找你,你一直都知道,是吗?为什么你不出现?”
“对,我知道你来找我,我不出现是因为我还不确定你是不是还和当初一样那样的爱我。见到你每次到这里来都点了一杯牛奶和一杯咖啡,我相信你的那份爱还在,而我就在你的身后默默地看着你。今天你进门时的狼狈,让我感到愧疚和不安,对不起,我来晚了。”听着你的告白,我以为是在睡梦中,你温暖的小手抓住我略显粗糙的手,然后深情的看着我的眼睛。
我没有逃避,我们四目相对。仿佛回到了最初的相遇,自从遇见你的那一天起,你那甜美的微笑就一直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我挣开你紧握的手,反过来用力的抓紧你的小手说:“对不起,当初是我不好才让你负气离开。从今往后请让我好好的爱你,你累的时候我就是你的港湾。”
你拿起牛奶和咖啡,把咖啡递给了我,然后和我碰了碰杯说:“余生,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