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真正的爱是自私的，唯一的，排异的。思瑶，却觉得她的心里，有他也有他。一个是她老公，一个是她初恋。
一、
很多人都有过初恋，最初最纯最美的爱体验。相信多数人很难忘记。它就像隐身在一个角落，静静地呆着，被冷藏着，却总会在无意间被触及，被激活。
思瑶也有这样的一个人，藏在心底很久很久。他是她从大一开始就喜欢的男生，只是整个校园岁月，他们也未有牵过手，更别提真正走在一起，谈着情说着爱，毕业后就没再联系过。
或许是第一印象太过深刻，又或许留有遗憾才难以忘怀。这么多年，她都记得他，记得关于他，她所知道的点点滴滴。就像刻在脑海中似的。
有缘无分，擦肩而过，唯有留念。她以为，她和他，就这样，不再可能有交集，却没想到，通过微信，两个人又连系在一起。
同学建的微信群，让他们又碰到一起。思瑶，心里泛起丝丝涟漪，有些欣喜，又有些慌乱，最终还是鼓足胆量，加了他。没想到他秒通过。多年未见，第一句总离不开那句老套但好用的“好久没见，你好吗？”
简单的一句问候，思瑶和他，都觉得很温暖。在毕业后的日子，大家都在经历就业、结婚、生子……现实、忙碌甚至麻木的生活。各自为各自的小家庭，小日子团团转，已经没有太多的心思去关心别人好不好，也太久没有收到过除了家人外，诚心的问候。
校园里亲的闺蜜，铁的兄弟，也是这样渐行渐远。时间和距离是很好的考验和见证，任何情感在它们面前，虚张不了声势。
他们聊了以前一些学校时的事情。
“你还有打球吗？你可是我们班的篮球队队长。”
“嗯，现在就剩这个爱好，还有一直坚持着，有空都会去出出汗。”
“挺好的！”思瑶有点不知所措，太久没联系，而她那时在他面前总是紧张得前言不搭后语，现在似乎也没好多少。这句问完，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听同学说，后来你找过我。”
思瑶，呆了下，原来他知道。最后一个暑假，她试着想去老家找他，想跟他做最后一次告白，哪怕只是一场只对于他的道别。最终还是放弃了，她的胆量还是不够。她没回答。
他又发了句“你怎么这么傻。”“谢谢你，那时为我做的。”看到这里，思瑶不禁眼眶湿润。原来他不是什么都不懂，那时就觉得他那般高冷，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为他，不知流过多少眼泪。
不需要太多，就这一句，让那些星星点点的委屈，瞬间融化。与此同时，她想起了校园时，她和他的种种。其实还有个疑问，一直未解开。想了想，她觉得借这个机会，可以问问。
“你有没喜欢过我？”
“那时不懂，现在不能。”
“你有没有想过我？”
“有！”
“那时真的不懂这些，不懂爱，不懂爱一个人是怎么样的，一心只爱打球。也没想到去尝试一段恋爱。”
“真的懂，已经太晚。现在都有家庭，哪还能去爱。”
“很感激还有个你，曾那么单纯地为了我，付出真心。”
思瑶，没有打断，看着他噼噼啪啪地打出这么几句。这是至今，他对她表达过最多的一次。
可为什么，看了这些，心里更难过。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后来被感动了，受领悟了，可又怎么样，晚了，错过终究是错过。
这次文字交流很顺畅，尽管隔了十来年，思瑶觉得多年关于他的心结，解开了。解开是解开，却又激起想他的念头，一点一点溢出它原本呆得稳稳的角落，慢慢地渗透她的每一个脑细胞，占据她的所有的心思。
这种想念，就像死火山，瞬间转化成活火山，正在喷岩浆，火热无比。
二、
于是，隔个两三天，三四天，她都会发个表情或是转发一些图文、音乐，试探他，是否得空，愿意跟她聊聊。大多时候，他都会回复，不忙的话，两个人可以聊个半小时一小时，忙的话，应了句，告诉她正在忙，就无第二句，思瑶也总会知趣地不再多发。
最难受的是，一直没等到回复，只能频率很高地翻看着手机，等到晚上睡觉都没收到，只好带着失落入睡，却还要胡乱联想些有关他的。
想一个人，也不过如此。如果是单身，她可以明目张胆地电话给他，告诉他。可是，她和他，已是有家庭的两个人。这种超越普通朋友往来的联系，是不可以的。思瑶知道不可以，但按耐不住，真的很难受。
他重新走入她的生活，让她每天有了期许，日子多了甜蜜又多了酸涩。
这样过了两个月，有天，他发信息告诉她，要从外省回老家办事，会呆几天。停顿一会，他提出想见她，问她是否方便过来。
他在邀请她，她开始心动加快。只是要自己过去，就他们两个人。这好吗？可以吗？只是普通同学的话，也许就是碰碰面，聚聚聊聊，可她对他是有着其它情愫的，怕在场，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
想到这里，思瑶觉得呼吸都有点急促了，不自由想到那些男女之间的亲密场景。
成年男女，孤身一起，自然会联想到这些，更何况是带着多年情感的。想想也不猥琐，也不稀奇。思瑶深呼吸下，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答应，很可能会这样，至少自己就很想抱抱他。如果拒绝，什么事都没有，可是她会想他更厉害，心有不甘。思前想后，她还是同意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思瑶下定决心。她就想见见他，其它再说吧，他向来都是理智寡言负责的人，相信他，不会有什么的，至少不会强迫她干嘛。
就这样，她瞒着家里，撒个慌，出差为由，怀着忐忑不安和各种设想，撞着胆只身赴这趟约会。与其是说约会，不如是一次冒险，一次尝试。
尽管出发点，她只是想见见他，可这种越轨的行为，在世人来看，是疯狂的，是欲望使然。她也想过这些，但是对他的思念，就像是在召唤她，根本容不得多想这些，让她随时可能会犹豫，会纠结，甚至自责。
于是专心就想着各种美好之处。初恋再次重逢，会是怎么样，她想见识见识。
到他的城市，并不容易，中间还转了二三趟车，前后车程六个小时，乏味的路程，因为有各种未知的想象，让她一路越接近目的地越是紧张，心律无规则地加快。
只是没想到，他把约见的地点，直接定在了一家酒店的客房，还让她直接敲门进来。这……，思瑶有些慌乱，后又想，可能是考虑到车程这么久，让她可以先休息休息。女人的思维，是不是都要这么一本正经。
可是，当她敲门进去，看着心心念的他，竟然就穿着条短裤，一下就躲进被子。房间暗摸摸的，他开了下床头灯。没事似的说：“天太冷了，我有午休习惯，就先睡了会。”随后他又说道：“累了吧，赶紧上来！”
看着这阵势，思瑶，不知所措。怎么会这样？她还想着，他看到她，会先寒暄下，如果入情的话，可能会搂着她，再吻着她。可这，这是直接步入主题还是？
“站着干嘛？”被他这么一问，思瑶觉得自己傻得不行。应了句，“我先上个厕所。”她借着在里面的时间，想迅速理下思绪，这场景，是要？她不敢想。她只知道，竟然来了，总不能打退堂鼓，再说，她真的很想他，想好好看看他，想好好跟他当面说说话。
捋捋额前的乱发，她走了出来，心跳一下加速，要上床，还真的不敢。于是她在床头的椅子上，坐下来，呼了下气。他看她，停停顿顿的，也不多问，直接伸手，把她一下拉进了床铺。
这么突然。
接下来的，更是出乎意料。
他快速地把她脱光了衣服，两人坦荡荡。
思瑶没有反抗，还配合地抱着他，抚摸着他，可是他总把目光移开，没有吻，甚至抚摸都是急促的。过程中她感应不到一点爱意，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小细节，小流露。
仅仅是因为心里有负担，放不开，紧张？还是果真因为一时性起，生理反应而已。不想把他想得目的性这么强，可思瑶还是忍不住往这边想。
因为她想起老公，结束后的这个时候，会搂着她，让她靠在肩膀上，哪怕一句话没有，却特别踏实。而他什么都没做，直愣愣地一动不动，头侧在另一边，看都不看她一眼，也不问她一句。
三、
爱爱只是肉体，吻一个人却需要灵魂。他怎么能随便交出来呢。他不敢做出这些带着爱意的多余举动，连直视也不敢。终究没法坦然地把她当做老婆那样，可以温柔安抚。
浴火焚烧，那是身体在指挥着他，他也没法控制，也不想控制。而释放后，他恢复了有脑经的理智。
他和她身体相容的那刻，是放松的，是舒服的，可他不能对她动情，尽管他知道她有多爱他，他有多迷恋她的身体。这样的矛盾，让他不能看着她的双眼，他怕自己会沉沦。
看着她，这些杂乱的想法，尤为明显，更是在提醒他，他现在做的一切。这会让他两难，又不想影响肉欲释放，更不想失去即将到来的高潮。
她用充满爱和期待有回应的眼神看着他，可他不敢与她对视，直接闭上眼，尽力冲刺的同时，也在尽力消除这些杂念。很快，很快就射了。
他清楚自己，想了她很久，确切说最想她的身体。依然迷人，皮肤细白，光滑，交融的里面，更是让他欲罢不能，当然还有这偷情的刺激和欢快。男人喜欢的更多的感觉，而非感情。
只是他也有感动。感动在这尔虞我诈的现实中，还有一个傻乎乎的女人，为他保留单纯的初心，不做要求，不求回报。所以，想到这些，他也很矛盾，平躺着，不敢动，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
他想抱下她，可觉得不妥，那是每次和老婆结束后，才会有的温存呵护。对她，能给吗？妥当吗？给她太多，太明显，会不会让她误解太深？表面一动不动，脑海里翻山倒海。于是，他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仍不敢转过身，看着她。
和他相比，思瑶，并无这么多的混乱不堪。她有很多幻想，失望的是就这么仓促地结束了。毫无感觉，以至于不该应答些什么。赴约，她自己同意来的。都是成年人，自己的决定，自己负责。两厢情愿，又有什么谁对不起谁。他的这句话，她理解为：他没法因为她爱他，对应地也去爱她。
其实她一开始就懂的。他的责任心那么强，顾家爱妻，又沉稳理智。能提出约她，走出来又躺在这，想必也做了很大的思想斗争。
只是引导他来的，或许就是这样的发泄需求吧，当然她也安慰自己，他对她还是有喜欢感觉的，要不他完全可以一开始就不用理会她，不用淌这滩浑水。
现在的社会，要找个女人放纵，容易的很，找个陌生女人，来个一夜情，可以更无风险，更无思想负担。
思瑶为了他的这些冷漠回应，竟然想了一堆的解释，替他解围，让自己对他不要有丝毫怪罪或是质疑。她清楚：她对他的爱，基于初恋的美好，根深蒂固，以至于他对她如何都可以，当然除了他拒绝她，如果他有提出，她自然不会主动，也能安然不打扰。
说到这次赴约，竟然出奇的坦然，电视上演太多的出轨，她也恨那些插足婚姻的坏女人。此刻，她也做出和她们一样行为的第一步。关键的区别是，一开始她没有带着任何想要侵入他生活，干涉他婚姻，夺走他关爱。
她希望他一切安好，每天开心，幸福满满。她也有自己的家庭，尽管经常数落老公的种种，但她知道她离不开他，他让她心安，让她拥有踏踏实实的幸福。
这对正在反思的男女，所做的这场爱，原来只是了结一场思念，了结一场初恋未果的不甘，了结对对方多年来沉淀的各种幻想。根本不是要为之赴汤蹈火，要为之抛家弃子，要为之舍弃一切。看来真正的越轨是要付出更多。
后来，两人平静地聊了一些。倒是这样的聊天，让彼此更为舒服，老同学间的叙旧。过去终究回不去，而现在没人愿意去篡改。
这样的收尾，想必都是彼此希望的。没有多余的延伸，只在这天，只在这次。一切来得快，也终止得快。
四、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一年、几年、十年、十几年、几十年。爱可以变成不爱甚至恨。对于初恋，随着时光流逝，记忆终会变得模糊，深刻的或许只有其中的某个片段，某句话……
这些记忆的东西，过去了就该让它随风而逝。刻意的挽留，不能存住它的美好，反而会带来伤害，让它破碎。就让它继续静静地呆在属于它自己的位置，不让它轻易涉足现在。
那日起，两人的联系减少了，降温了。默契般地回归到最初，你若安好，何须打扰。偶尔的问候足矣，因为在生命中，你来过，即使离开，即使不见，你的印记永远都在。
或许，最美的爱，就该如此纯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