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注意到这粒红色的种子
没人知道它从哪来
也许是随风吹落
或是随砂石滚下
它都默默待在命运安排的地方
无论是肥沃土壤
还是贫瘠沙丘
它都一一接受
如果头上是石头
就从石缝中伸出细细根须
如果脚下是砂石瓦砾
就等待雨露渗透滋养
不声不响
它生出奇形怪状的枝丫
像株豆苗一样柔软
它也接受这样的蔑视
安安静静
如果沙砾之中只给它一条迷宫似的路
它会沿着迷宫的路径一条一条尝试
最终伸出枝丫见到阳光
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默默的来它没得选
默默的走它决定拒绝
曾经拒绝过忽视过它的
它将一一奉还
即使耗费十年、百年、千年
地下它盘根复杂
吸收一切能吸收的养分
逐渐复杂的根系枯萎了周围的花草
地上它垂柳成荫
逐渐强壮的枝干撬走了头上的石块
大地都被它紧紧抓牢
它不再满足这小小角落
它的根、枝如同游动的蛇
吞噬一切养分
遇到砖瓦它就从裂缝中穿入
缓缓瓦解了石头水泥
即使成为参天大树
阻碍它的墙屋巨石
仍提醒着曾被视为豆芽的过去
可以沉默的逆来顺受
也要无声的狂风暴雨
百年千年
都在无声中度过
无声中肆虐
无声中寂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