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独自一人在天台上寻觅,只是一瞥――前头那教堂彩色玻璃的边上浮着一抹胭脂红,当是落日的余礼反射,却是中秋的月亮,红红地升起了。
我一直做这样的梦。细节被遗忘,只余下这样的框架。一股张爱玲的风格,一股奇怪的味道――
把我淹没在里面。它确实凉到灵魂里头,这或许是我人生最冷静的时候――只有在这时,我最接近本我。
大雨时的味道,这确实值得讽刺――明是大雨,却看到月亮;这确实值得肯定――我的中秋从未有过月亮――永远的大雨倾盆――其实我再想看到它。
我渴望完美的中秋――有月饼,有婵娟足矣。我永远拥有月饼,我从未得愿婵娟。
黄昏。独自一人在天台上寻觅。只是一瞥――大雨淋淋中,两个老人蹒跚着打伞并肩。“真是闲得慌,这么大雨竟然还存有兴致去看社戏。”我轻轻地回答,回答给自己听“你若年年看社戏,无一间断,从不缺席。哪怕是最后一年,也会延续先前的惯例。”
只为求得一生圆满。最后一句我不曾出口。
只可惜有的东西求得,有的东西求不得。
大雨淋淋,不曾有停歇的预兆。我从天台下去。
教堂彩色的玻璃还在。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