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伶梦笙
父亲的晚年生活过得潇洒惬意。每天早晨梅子会做好饭，盛上桌再喊他。他起床吃完早饭，迎着阳光迎接他新一天的开始。
家里的那张红木桌子再次被他抬出门外，这时三四个老大爷端着茶杯如约而至。那时候也没有手机，他们就像心灵相通的几个老顽童。
从日上三竿到夕阳西下，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很久很久。虽然看不惯父亲的这种行为但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毕竟那一代的老年人真的没什么娱乐活动可言。
有一天小女儿突然发烧。早晨起床时发现她身体很烫，一直闭着眼睛哇哇大哭。
怎么了，这是不是发烧了？
好像是的，背上，额头都很烫。梅子急得不知所措。
不行啊，这样烧下去会把脑子烧坏的。你去把桌上那个白酒拿过来，先给她擦擦身子，我们收拾一下带她去镇上的诊所看看去。
梅子冲我点点头。她将桌角的白酒瓶递给了我，我用酒精给她擦着咯吱窝，背和手心。不知不觉脸上的汗珠顺着额头滚了下来。
记得小时候我经常夜里发烧。这时母亲常常会用白酒给我擦拭身子，这样便可以退烧了。
酒精擦了一遍之后，她躺在床上又安静地睡着了，看着她胖乎乎的小脸儿上还挂着泪痕，实在可爱。
“梅子，我前几天发的工资你都带着，等她一会儿醒了，咱就带她去镇上的诊所看看去！”我坐在梅子身旁，一边给女儿女儿盖被子，一边轻声地说。梅子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停下穿衣服的手，转过头，伸长了脖子问她。她低着头不说话。
“怎么回事，钱被你用了吗，快说话呀，急死我了。”
那个……你前几天发的工资昨天都被爸拿去了。”梅子说话的声音犹如墙角的苍蝇。
“你都给他了吗？不是，她要，你就给啊！”看着躺在那里刚刚熟睡的女儿，心里一阵烦闷。
我默默地穿着衣服，走出房门。屋外的打牌声依旧响亮，一双牛牛，哎呀，老张！你快出牌啊！这使我更加地烦躁了。门口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心口烦躁的小火苗一寸一寸的蔓延，最终燃烧了理智。
我大步直奔向后院，拎起锄头，一步步逼近门前的响亮。一步！两步！三步！心里早已烧起熊熊烈火。“哐”的一声，长方形纸牌散落了一地，连着桌角的钱一起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上。空气中漂浮着火药和福尔马林的混合味道。父亲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回以更加绝狠地眼光直勾勾的死盯着他。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和他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梅子介入后嘎然停止了。梅子穿着拖鞋从屋里跑了出来。
“你这是干嘛呀，有话好好跟爸说！”连忙从我手里夺过锄头便走开了，她的手触碰到我的手时，我感觉到了她的手在发抖。
“你这是要干什么？”父亲大声嘶吼着。脸上的青筋顺着太阳穴一直延伸到脖子，仿佛要从那层皱巴巴的皮里跳出来。屋里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我心里的熊熊大火一瞬间被孩子的眼泪浇灭了。
“你不是爱打牌吗？我比你还会打。”丢下那句话我转身离开了战场。
回到屋里看着躺在床上哇哇大哭的女儿，我摸着她发烫的额头，抱起她就往医院跑。
“孩子都烧成这样了才送来。快抱过来量一下体温。这年轻的父母啊，小孩发烧一定要及时送医院。小孩子发烧很危险的，严重的话是会烧坏脑子的，知道吗，做父母 的一定要注意。”医生一脸呵斥，最后一番语重心长。那时我脑袋里一片空白，只希望女儿可以早点退烧。
这才想起来我好像没带钱……我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衣服左边的口袋里，祈求还有一些零钱。慢慢地摸了摸，感觉到里面有东西。我低着头，张开衣服口袋，眼睛瞄了一眼，一张绿色的50块，我这才舒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
打完针后，已是晌午，我们俩将孩子抱回了家。她安静地躺在梅子的怀里睡着了。
回到家时看见那张全家人吃了十几年饭的红木饭桌缺了一个角，像一个无辜受伤的孩子，蜷缩着身子，躺在墙角。父亲依旧砸吧着他的烟斗坐在院子里，将头高高的架在脖子上。我抱着女儿绕过父亲回了屋里。
女儿睡了一觉醒来，退了烧，精神也好了很多！母亲将我叫到她屋里。我坐在炕头，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
“妈！我知道我今天不应在那么多人面前驳了他的面子，当时真的是急了！女儿发高烧要去医院，却发现所有的钱都被我爸拿去赌了，您说我能不生气吗？”
“刚才我虽然没出去，但是屋外发生的一切我都听到了！你们走后我也说他了。我知道也没用，你爸那人就是戒不了赌，要不我们家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母亲有些哽咽地说道。
“告诉梅子，以后你爸要是再跟她要钱千万不能给了！”她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嗯，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屋去看看孩子。
“好，快去吧！”
我又像往常一样每天工作着。从那以后我很少和父亲说话。
渐渐地，我跟厂里年长的几个工人开始一起打牌，慢慢也学会了抽烟。还记得我第一次抽烟时，呛得我直流眼泪，还是哭着抽完了那根烟，倔强地要把自己感动得“泪流满面”。
学会抽烟打牌后生活似乎变得有趣多了！也变得更快了！我每天下班回家吃完饭，都会溜出去打一会牌，每天坚持，只为增进我的牌技。每天抽一根烟，让我慢慢地熟悉了它的味道。
日积月累，牌技与牌隐成正比。烟也从每天一根变成了两三根，有时输钱了，桌子底下会多好几个烟头。
费尽心机我终于成了你！不！我要比你更会玩，玩的更大！
少年时的叛逆晚来了几年，却让这种像毒品一样的东西跟了我几十年。
365无戒训练挑战营
希望我的文字在寒冷的冬季可以带给你一些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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