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李娟《羊道》有感

新疆地域广大,广大到荒凉无垠,广大到超乎想象。听到过这样的故事:有两个兄弟,彼此是邻居,两家的距离是二百多公里。

这样的故事,超越人的想象,却又激发人的向往。得是什么样的人,会生活在这样的土地上。

李娟,一位汉族作家,以沉浸式的方式融入哈萨克民族的游牧生活,随他们定居、转场、迁徙,在单调而繁重的日常中感受牧民的点滴,在温和动情的文字中讲述她的欣喜与慰藉。

追求快乐,心就快乐;心若简单,事事简单。

看李娟的描述,牧民的生活无疑是艰辛的。放羊、赶羊、挤牛奶、做饭、休息,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的最基本的需要。

他们的快乐在哪里?

难得吃到的甜滋滋的糖果,被装在色彩鲜艳的绸布中。

相机按下的一瞬,严肃紧张取代活泼不羁,这一幕可能被精心地保存在相簿中,虽然仅是可能。

有限简单的食物,辛苦跋涉的艰难......却始终没有抹杀牧民的快乐。

他们淡然地面对生活的种种磨难,把这些习以为常,甚至苦中作乐。

李娟居住家庭女主人扎克拜妈妈的小女儿卡西,能享受到“零食自由”就是用来化为食用水的冰块。无论天气多冷,都会咯吱咯吱嚼着。

在李娟穿着层层外套的时候,扎克拜家的孩子们光着胳膊,穿着T恤,高兴地玩着唯一的玩具——泄气的白皮球。

扎克拜妈妈浑身疼痛,牙痛腰痛,痛得不能吃饭,却能在喝了一杯矿石水后精神大振,游刃有余地忙碌在各式各样的繁杂家务,还能惟妙惟肖地去模仿生活中的“有趣梗”。

这有血有肉的一家人,仿佛是钢筋铁骨的一家人。

吃着罕见的苦,却活得比谁都开心。

生命的特质各有不同,但悲喜穷通是必有的状态。

扎克拜一家不抱怨,不沮丧,欢欢喜喜,那是他们的豁达和对上天、对生命的虔诚。

他们平静地让日子磨去尖锐锋利的棱角,他们淡然地面对苦难和死亡,他们感恩地过着漫长艰苦的日子,贪婪地吸吮日子中偶尔渗出的甜。

我们怨天尤人,怀疑一切,那是我们的疲惫和无力,对生活的否定。

我们用多种养生方式滋补身心,却还是日渐憔悴;我们艰难接受人生无常和命运的变数;我们的日子不算差,却很难满足欲望大于拥有的心。

所以,注定了。

烦恼场空,身处清凉世界;嗜欲场中,一片火热炎炎。

没有来到吾塞这里的林海孤岛,人们会心向往之,看了《羊道》,人们会感慨羡慕。

如果真的置身其中,又有几人能忍受得了对身心这样沉重的考验?

所以,我们爱看这样的故事,因为它像一个传奇,明明在我们的世界却又遥不可及;我们喜欢这样的人,质朴欣喜不带过多渣滓,活得简单又纯粹;我们还会标榜下自己的梦想,其实这也是我追求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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