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故事选(手抄本)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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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官渡之战


东汉献帝建安五年(公元200年)二月,拥有冀、幽、青、并四州,地广兵多,割据一方的袁绍,调集十万大军,进军黎阳(河北浚县),欲一举攻下许昌,消灭曹操。袁绍先派大将颜良渡过黄河攻击东郡太守刘延所在的白马(河南滑县)。监军沮授说:“颜良虽然骁勇,但没有统帅之才,不可以独挡一面。”袁绍不理。

当时,曹操早已领兵回到官渡,听到白马被围,就亲自北上援救刘延。谋士荀攸劝道:“我兵少,敌兵多,不能硬拼,应分散其兵力。你到延津一带假装渡河,把袁军主力引向西边。再派一支轻骑到白马袭击,必胜。”曹操遂按荀攸的建议行动。袁绍得知,果然派大军向西堵截。这时,曹操已率领轻骑昼夜兼程,直扑白马。距白马十余里时,颜良才发觉,仓猝迎战。曹操命张辽、关羽出战。关羽望见颜良的元帅大旗,跃马上前,长驱直入,在千军万马中斩杀颜良,袁军大败。于是解除了白马之围。

袁绍听到曹操救了白马,心急火燎,令全军渡河追击。沮授劝袁绍把主力留在延津南面,分一部分兵力出击曹军。袁绍不听。临渡河时,沮授叹道:“上面的人狂妄自大,下面的人只求贪功,黄河悠悠,我能不能北返?”袁绍派大将文丑率领五、六骑兵为先锋,追击曹军。这时,曹操已在延津南坡埋伏了六百名骑兵。又令士兵解下马鞍,让马在山坡下溜达,把武器盔甲丢弃满地。文丑的骑兵赶到南坡,见此情形,认为曹军已经远逃,遂分出一支部队去收拾曹军丢弃在大道上的武器辎重。曹操见时机已到,一声令下,六百伏兵猛烈冲杀出来,袁军被这一突然袭击杀得七零八落,大将文丑也被斩杀。

两次会战,袁绍损失两员大将,袁军士气低落。但袁绍仍坚持追击曹操。沮授又建议说:“我们军队的人数虽然多,但战斗力不强;曹操的粮秣少,而我们的粮秣多。只要长期坚守,消耗对方,曹军不攻自退。”袁绍仍然不听。八月,袁绍再向南推进,到了官渡,下令紧靠沙堆扎寨,东西连绵数十里。曹操的大军也向两翼展开,构筑阵地。曹袁两军,遥相对峙。

曹操发动试探性进攻,不能取胜,收军退守营垒。袁绍便在营中堆土成山,建立高楼,向曹操军营射箭。曹操军营完全暴露在袁军射程之内,官兵只有用盾牌遮住身子,才敢通行。曹操与谋士商量,制造了一种“霹雳车”。士兵们扳动安装在车上的机纽,把十几重的石头打出去,摧毁了袁军的高楼,许多袁军士兵被打得头破血流。

袁绍见高楼失效,又想出一计。令士兵挖掘地道,打算从地道内出击曹营。曹操发觉后,组织士兵在军营前挖了一条又长又深的横沟,切断了地道的出口。袁绍的偷袭计划又告失败。两军相持一个多月,曹操的粮秣不多了,士兵也疲惫不堪。曹操为此很苦恼,便写信给尚书令荀彧,打算撤军回许都。荀彧回信,劝曹操切不要丧失这出奇制胜的时机,一定要坚持下去。

这时,正逢袁绍运送粮秣的辎重车队数千辆抵达官渡(河南中牟县东北)。曹操立即命偏将军徐晃与史涣带兵袭击,大破袁军,纵火焚烧了所运辎重。冬季,袁绍第二批军粮又从邺城运来,有大将军淳于琼带领一万人马押运,囤积在袁绍大营之北、离官渡四十里的乌巢。


袁绍的谋士许攸,探听到曹操缺粮,便建议袁绍派出轻骑部队,绕过官渡,偷袭已是兵马空虚的许都。袁绍拒绝说:“不行,我先要生擒曹操。”这时,袁绍又得知许攸家里人犯了法,被当地官员逮捕,便把许攸狠狠地骂了一通。许攸又气又怨,想起曹操是自己的老朋友,就连夜逃出袁营,投奔曹操。曹操听说许攸来投奔他,高兴得来不及穿鞋,光脚奔出来迎接,鼓掌大笑道:“许攸远来,我的大事成功了!”

许攸入座后问曹操:“袁绍军力强大,你有什么办法对付他?现在你有多少存粮?”曹操说:“还可支持一年。”许攸说:“胡说八道,再说一次。”曹操说:“还可支持半年。”许攸说:“你是不想打败袁绍了,怎么总是撒谎?”曹操只好实说:“存粮勉强可支持一个月,怎么办?”许攸说:“袁绍一万多车粮食,屯在乌巢,戒备不严,你只要带一支轻骑突袭,放火烧粮,不出三日,袁军就会不战自溃。”

曹操欣喜若狂,亲自率领五千步骑兵,打着袁绍的旗号,连夜向乌巢进发。沿途遇到袁军查问,就说是袁绍派去增援乌巢的,袁军岗哨深信不疑。曹操到了乌巢,迅速包围了粮屯,乘风纵火,把一万车粮草烧得一干二净。天色破晓,守将淳于琼才匆忙率军迎战。很快,袁绍得知消息,派来一支轻骑兵援救。于是爆发了一场惨烈的决战。曹操士卒死中求生,拼死搏斗,喊声杀声震天,终于斩杀了淳于琼,大破袁军。

在官渡的袁军将士听说乌巢失利,都惊慌失措。曹操乘势猛攻,袁军的大营崩溃,官兵四下逃命。大将张郃、高览也奔往曹操大营投降。袁绍和儿子袁谭,连盔甲也来不及穿戴,带着剩下的八百骑兵,北渡黄河逃去。

曹操接收了袁绍大营的全部辎重、财物。在检查袁绍档案时,发现有些朝廷官员和军中将领给袁绍写的表忠信件,曹操下令全部焚毁,说:“面对袁绍的强盛,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可以保全,何况别人?”

经过这场决战,袁绍的主力已被消灭。以后,曹操又花了七年工夫,扫平了袁绍的残余势力,统一了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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