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沈家的长子。
沈家本是京城中的大户,我父亲位列兵部尚书,母亲亦是名门闺秀。家中美妾如云,怎奈到了我们这一辈,竟也只有我一个儿子,所以父亲对我格外珍视。
数月前,不知何故,我们举家搬到了这个宁静古朴的小城,我想大约是父亲年事已高,厌倦了宦海的腥风血雨,只想与家人一起平安终老吧。然沈家毕竟是望族,纵是到了这里,华美巍峨的宅院也让百姓们对我们的身份略可猜测一二。
我在夕阳的微光中,抬头看了一眼门上的匾额,“沈府”两个遒劲大字上,金粉已经有些许剥落,露出黑色的刻痕,看上去深邃而略显神秘,看上去似乎已经历经风雨,并不是新制。但为何,从未听家中一人提起过这处宅院。
原本一切都如我们向往的那般静谧美好。直到今天早晨。
婉转的鸟鸣在熹微的晨光中回荡,我缓缓的睁开眼,如往常一样呼唤身边的奴仆为我更衣洗漱,然而,回应我的只有窗外飞鸟离枝时扑扑簌簌的声响。我莫名的慌乱起来,赶忙翻身下床,步伐凌乱的穿过自己的卧房,来到门前。门在我手中“吱呀”一声打开,尘埃纷纷扬扬,光亮一下子涌了进来,反而让我的眼睛有些刺痛。而我面前的院子,垂柳的新枝微微摇动,塘中的芙渠依旧含苞欲放,却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除了那几声似有似无的鸟鸣。
空无一人。
一夜之间,这座宅院中的其他人全部失踪,唯独我,留了下来。
我赶忙知会了官府,企图让他们帮助我解开这个可怕的谜团。然而,平静如常的院子,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那些人,似乎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我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听到街边小酒肆中人们的议论,说我爹爹为官多年,手上沾了沾不得的血,所以才搬迁至此,然而逝者怨念太重,这才前来索命,而作为沈家长子的我,品格端正,上天垂怜,给了我一条生路。
然而,我知道我的的爹爹为官清廉,并且我跟随他多年,侦查断案,并不信这些鬼神之说。
世间本无鬼神,不过是人们装神弄鬼而已。
我决定追查下去。
这天晚上,我站在宅院的门前,抬头看着匾额上的大字,显露出的黑色的纹路在阴影里闪烁着一种诡异的光亮,面目狰狞。我背后一冷,心中涌起了暗暗的不详,我决定,先从这个宅院查起。
我去官府找寻这座大宅的历史记录,然而当我翻开那泛黄的书简,却是一片空白。仿佛这座宅子是随着我们的到来而到来的。我一无所获。
我慢慢地在城中踱着步,竟然有不由自主的走到了我家宅院的门前。我忽然很想再次进去看看,并且这种愿望越来越强烈,所以我撕下了门上的封条,推门走了进去。院中一切如旧,雅致的青石小路蔓延到各个院落,荷花池中的芙渠如今开的正好,只是在清冷的月光下染上了一点颓败的灰白,假山上的流水依然静静地淌着。忽然,我走到了了一个平时似乎从未注意过的小房子旁,廊前挂着两盏褪色的红灯笼,透着星星火光,门窗的缝隙中竟透着溶溶的暖光。我一时好奇,走了过去。
推开门,里面似乎是个祠堂的样子,庄严肃穆,供奉着沈家祖祖辈辈的排位,而在这些排位正中央的墙上,挂着一副画像,看样子,是沈家第一代先祖和他的夫人。灯光昏暗,我不由得走近去看,画上的男子,高大伟岸,容貌俊朗,他身边的女子,目若点漆,肤如凝脂,生的极美,看去恍若天人。我定定地看着画上的女子,手慢慢地扶上自己的脸庞,忽然,我瞳孔一紧,似乎五脏六腑都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猛烈的搅动,痛苦异常,我猛的转身,踉踉跄跄地跑出了祠堂。
因为,我忽然意识到,那个女子的容貌,跟我一模一样。
在我转身的时候,画上的女子,唇边似乎泛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隐在昏暗的灯光中,并不是那么真切。
我回到下榻的旅店中,在惊恐中渐渐入眠。
第二天,我神魂颠倒地走在街上,我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街角的包子铺旁闪过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沈府的老管家,沈福。
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急急忙忙地追赶过去,而他似乎也看见了我,但是他神色慌张,快步离去,似乎有意躲闪我。但是,他毕竟年老,最后我还是追到了他。
我跟他讲述了这些天的经过,并询问他为何会在此处。
他一直神色自若,直到我提起昨晚见过的那副画。他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灰白色嘴唇也开始哆嗦起来,良久,他用几近沙哑的嗓音吐出一句话。
不知为何,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我感到有温热的液体喷洒在了我的脸上,眼中盛开了一朵绚丽却诡异的血花,一柄长剑插进了他的胸口。我惊恐万分,不由得顺着剑向下看,而剑柄,竟然在我的手中。
我的耳中轰的一下炸开,竟又回响起沈福死前的最后一句话:
“沈家这一辈没有长子,只有,长女。”
【前情:沈家第一代先祖的夫人长相极其美丽,是扬州有名的舞姬,沈家先祖那是只是个并不出名的小秀才,夫人因爱慕沈家先祖的才学,下嫁于他,并在一个宁静的小镇用自己的积蓄购买了这座大宅,并命名为沈府,夫人为先祖生了个儿子。然而后来沈家先祖发迹,奉旨入京,迎娶了高门贵女,然而夫人并不之情。后来先祖曾回到旧宅,几天后,他的夫人于宅中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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