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的雨下了小半月,时下时停,让人捉摸不透,让懒散的我更不愿出门,拾起《今生今世》,当初买这本书时曾笑,一个汉奸的书有什么好看的。
看完《今生今世》,觉得胡兰成文笔极好,文字里山清水美,见解生动,贴心之处俯拾皆是。
说句真话,当看到“祖国民族家家苦楚,我皆切切在心”时,很难想象胡兰成竟成为对异族屈膝的汉奸,其实国人中间,有多少溜须拍马的丑陋文人,又有多少道貌岸然一肚子坏水的贪官。胡兰成胆小,又淡然,且多情,他是做不成大坏蛋的。“做人本来是你不可弄到他人落不得场,他人才也给你留三分情,一生少有凶险。”他如是自述,他也确实如此。
《今生今世》张爱玲起的书名,全书中描写张爱玲的独成一篇,叫“民国女子”。
胡兰成与张爱玲相遇时,胡兰成38岁,男子最好的年纪,张爱玲23岁,女子最好的年纪。只是胡兰成已经结婚,而且现任妻子已经是第二任了。好在,既然互相倾心,胡兰成也决绝,你等我,我离婚后再找你。张爱玲望着胡兰成说:好。
“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两人结婚时,胡兰成曾许下“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可这岁月静好的现世不过只安稳了三年。婚内追求护士小周,“她的人就像江边新湿的沙滩,踏一下都能印出水来”,简直一个民国版陈世美,全不管张爱玲的心里是“刀把心剁得没了影子”。
后来张爱铃与他决绝,说:“我是不喜欢你了,你是早已不喜欢我的了”,像张爱玲那般聪明,一下子看不清,又岂能永远看不清胡兰成。
胡兰成是多情的,但是多情也正是他的无情。女人于他,是可以欣赏的玩物,字画,古董,所以他不停的夸奖女人,他说他不爱女人,只是知女人,但是他不远远的知,他是近近近近的知,边知边亵玩,两不相误,他不认为那是亵玩,而是捧在手心里的欣赏。
胡兰成去世,75岁。张爱玲去世,75岁。是巧合还是坚持?
曾有人问苏青,张爱玲到底何许人也,苏青只说:“女子”
T,是一女子,妻之闺蜜,上海金领,精英海归,瘦不露骨,丰不余肉,年近30,至今单身。记得刚与妻恋爱时,妻临时有事,我帮玩王者荣耀,结束后,扔下手机自顾玩起自己的荣耀,乃知妻的朋友都在等,怨我不跟他们提前招呼。妻甚言,若闺蜜不喜我,在闺蜜与我之间,选择闺蜜,呜呼哀哉。遂当时我亦不喜欢这闺蜜。
因在上海,很难相见,后假期赴约,见她大方和善、温柔待人,一口扬州话的段子引众人大笑,此后聚会,我已是一个听者。
在终身大事方面,亦有自己的坚守,问其要求,没有要求,在我们看来非常优秀的男子,在其看来不过众生。然家人亲戚以年龄要挟之,亦不从。
我想,这个才如张爱玲般女子,她的爱情观也亦如此,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Z,是一女子,我之密友,媒体从业人员,相识八九年,每与之相遇,必掐架,谁也不让谁。待与男友走过顺风顺水的一年,准备谈婚论嫁时,因个中缘由,无奈分手。
分手之际,平日的洒脱、豪放、舍我其谁皆已放到九霄云外,就连主动说分手亦不舍,我知道,那是还有期许。殊不知,有了裂痕,回不去了。既回不去了,为何不做那个洒脱的人。
曾经听过一个故事:在世上,有一种灯,如果有人走丢了,迷了路,只要提着这盏灯,那个人,就能找到回来的路。
我不知道,为你提灯的人何时出现,但我相信,总有一人,手执孤灯等着你。
不信,你听:
有人提灯轻声哼,哼的是暮雪白头太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