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往(69)


工人憨憨一笑说:“领导,我马上改。”监理又看见林洁戴了一个裂缝的安全帽,骂道:“你那还是安全帽,还不如戴个安全套呢!”说完他一拐一拐走了,众人一哄而笑,林洁也呆笑了。

其中一个瓦工说:“不让我们拆墙怎么好说,领导骂,咱们就当唱了歌了……”

林洁下班的时候,那个开搅拌的小媳妇儿平时捂着严严实实,此时露了脸,他觉得好眼熟。猛然间他想起来了,原来是她……

她和那个下夜老汉不知道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了。那个下夜老汉据说是退休了,工资还不低,据说是老伴死了吧,爱喝两口酒,工地上禁令喝酒,老汉倒挺有办法,把酒装在纯净水瓶里,漏开空咪上一口。

工地上工人的饭,永远是圆白菜汤汤,上面象征性漂着点油花花,林洁筷子上串了四个馒头,大勺子舀了多半饭盒连汤带水的菜,吃完饭了,他和自己的一个老乡去附近的超市一人买了一一盒五块钱的红梅烟,回来的时候也就一点半左右吧。两个年轻人虽是体力活,倒也精力充沛,睡不着,刚进工地,路过夏夜房,听得窃窃私语,不由得好奇,轻步来到小窗下,窗帘半笼,露个缝,他们探头向里张望,一个女的,裸着上身,露出两个明晃晃的太阳,好刺眼!老汉一边摸,一边说:好绵呀,如绵呀。”

林洁噗嗤一笑,惊动了了里面的人,他两也掉头就跑。

偏巧,上班的时候,带班的又打发林洁和那个小伙去下夜房取镐头,大铁锤,取完后刚出门,那个小伙冲老汉做了鬼脸,学舌:好绵呀,好绵呀”,本来老汉就担心被人发现丑事,这会更加老羞成怒,从地下拾起一根钢筋棍,骂人:“绵你妈那个B。”

两个小后生吓得掉头就跑。


回老家过年之前,苏华和李慧闹了一场很大的矛盾。李慧让苏华去哈尔滨过年,以往都是李慧坐飞机过来。有时候放法定小长假,苏华也从银川飞往哈尔滨。但是还是李慧来银川时候多。今年,李慧母亲做了个胆结石手术,李慧不忍心抛母弃子,远赴银川。

苏华理解李慧苦心和难处。只是他觉得去了哈尔滨,该住在哪?大过年的,他又该如何面对苏华的母亲,苏华儿子呢?

电话里,苏华恳切的说:“我去了,你又有儿子,又有老婆,我住你家合适吗?住你妈那合适吗?”

在李慧看来,他和老妈沟通好了,让苏华住老妈家里。

在苏华看来,大过年人家一家子短不了团圆,他作为一个第三者,没名没份,有什么理由面对一切!

李慧只想着苏华来,也没想到苏华内心的感受。他反而觉得苏华自私,推诿他。

他在电话里说:“丑媳妇不见婆了吗,你迟早也得面对这一切!”

苏华:“咱两聚少离多,我何曾不想去,何曾不想你,你至少有儿子陪,有老婆,有老妈,我有谁呢?”

李慧一听到他提到儿子,立马火了,他说:“你就不是嫌我有个拖油瓶吗?”

苏华在这头,更是委屈,多少个夜晚,碧海青天夜夜心,他那份孤独,寂寞,!他多想和李慧天天在一起。可是他又心疼李慧,上有高堂老母,下有他儿子,中间又夹着妻子,他又掺和在其中,苏华也火了。

他说:“我是想要你的全部,不想要你的半壁山河,你能给我吗?”

李慧一听苏华又话堵他,更来气,他恼羞成怒的说:“就这半壁山河,你爱要不要,你不要有人要!”

苏华气得浑身发抖,他也动粗了:“老子稀罕你那半壁山河,只要老子愿意,后面排队着人多呢。”

苏华实际上是一句气话,李慧当真了,他以为苏华真的外面有了人,变了心。他挂了电话。

这个年,李慧也过得失魂落魄的。他总想发脾气。总想找一个人聊聊。初五,他给吉林云龙打电话了,云龙也知道他和苏华的关系,那一天,李慧喝了不少酒。李慧本来给苏华打电话,想问个明白,无奈苏华也在气头上,他把苏华拉黑了了。李慧打了十五个电话,听到声音是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这样李慧更加确信苏华真的有别人了。他是那么的失望和绝望……


他喝了一顿闷酒,很晚才回来。妻子歪在沙发上,客厅灯还亮着,妻子守候着他,他半醉半醒,径直走到卧室,妻子给他沏了一杯茶,让他解解酒,李慧一把摔在地上,热汽腾腾荼水泼溅在妻子手上,李慧把所有怒气迁在了妻子身上,怒吼一声:“不用你管我。”

李慧的怒吼,惊着了还没有人睡的儿子,他迅猛跑过来,看见满地玻璃碎渣,又看见妈妈满眼的泪,他以为爸爸要打妈妈,他向个小老虎,十岁的他瞪着眼睛,护在妈妈的身前,一副要和李慧干仗的样子:“不准欺负我妈。”

在那一瞬,李慧酒醒了大半,从儿子凶狠眼神里,他那种悍卫和母亲地尊严让他震惊了,儿子己不是一个小小的少年了。

妻子拉着儿子的手说“别理他,咱们走。”

李慧给云龙打通电话,诉说了一大堆苦楚。云龙一向遵循的原则是万言不当,不如一默。客观的说,他们虽是同班同学,但云龙是苏华的知己,他和李慧相对疏远一些。一向不爱随便表态的他,也不给人乱贴标签的他,特别直言不讳的尖锐批评了李慧。

李慧在电话里说:“我怀疑苏华外面有别人了。”

云龙说:“饭可以随便吃,话不可乱讲,他在外面有人,你是看见了,还是捉在床上了。倒是苏华曾经把你捉了正着,难道苏华说的是假话吗?”

面对云龙的发问,李慧真是无话可说。云龙接着说:“我要是苏华,我坚决不容忍!我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坚决一刀两段!因为他背判了我!他就是犹大!他可以以前出卖我,保不住今后也不牢靠,不安全!”

云龙羞愧难当,说:“你们就拿以前说事,谁还没有犯错误的吋候,你就向着苏华!”

云龙生气了,说:“这不是你在给我打电话吗?说你和苏华的事情吗?你和苏华好,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和他不好,又和我又和我有什么关系。苏华再㳄接受你,说明他放不下你!难道世界上就你一个男人吗,我倒觉得苏华找了任何一个人比你幸福,他没有颜值,还是沒有才华?他没有人品,还是没有社会地位?他是对爱情心猿意马,朝三暮四,还是对你李慧感情不专一,如果你不了解这些,读不懂他,说明你是一头愚蠢的猪,苏华为你出的一切不值!”

李慧恳求云龙:“你能帮我一个忙吗,他把我拉黑了,问问他是不是不爱我了?”

云龙:“我不做你们的传话筒,我不是法官!要问你亲自问,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既然敢爱,就敢问。要是我,他敢和别人好,我就杀了他,我得不到,别人休想得到!退一歩讲,如果是我错了,先错是我,那么我就是个孙子,无论他犯多大的错误,我包容他!我原谅他!但有一点,我要问个明明白白他为什么不爱我了?”

云龙的话让李慧心服口服,哦原来不爱吭哧的云龙却有如此的心胸,和鲜明的的态度,还有大智若愚的智慧和情商!

那么李慧下一步该怎么呢?

其实林洁辍学之后,年龄小,他能干什么呢。在矿区的不远处,有专门运送煤的铁路。路两边是居民区,出过几次事故,辗压死过两个在铁轨上玩耍的小孩。有时也压死老乡们的牲口。后来火车来到这里,便开始使劲的呜笛,解速慢行。火车上拉着大块优质的煤。路两边的穷人就冒着生命危险趴上火车偷煤。

林洁的继父虽是在煤矿上班,一个月挣得钱不是喝了酒,抽了烟,或者打麻将输了。输钱后,喝醉酒拿老婆孩子出气。

那一夜他又喝醉了。眼睛狰狞的和楚霸王似的,好在他折腾了一会便睡了。林洁和妹妹缩在被窝里,动也不敢动。他对妹妹说:“咱两都别睡?万一他一会打妈妈,咱两往开拉。”妹妹早就进入了梦,而林洁却守护到天亮……”

有一天林洁问妈妈:“小孩子杀了人,顶命吗?”

妈妈:“你小小的年纪,怎么有这种想法?”逆来顺受的母亲已经习惯了一切。而林洁却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他时常望着那把做饭的莱刀发呆。

林洁和母亲也不例外,听到火车鸣笛,隆隆的响声,便跑出来。十四五岁的林洁敏捷像只猿猴,第一个跳上火车,拼命地往下抛煤,母亲拼命收拢。

后来铁路报了警,林洁被抓了个现行。还被少管了。童年的苦难,少年艰难,还有继父的强暴,扭曲了他的灵与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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