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废品的老人

我居住的小区,有一位收废品的老人。十几年前,大家刚搬入新小区时有不少收废品的,但经过一两年竞争淘汰,小区物业的干预,到最后可以自由进出小区收买废品的就是他了。

初与他打交道时不甚在意,家里订的报刊杂志多,加上那时儿子刚上中学,疯狂迷恋足球与电脑,于是每天各种相关的报纸一大堆,每个月都要请收废品的拖走几大捆。在经常的打交道中,我发现他与一般的收废品的不同,在三轮车上带着小扫把,每次收拾好后,会将地上打扫干净,不需回收的物品送到垃圾箱中。有时结帐零钱不够,我们说不要了,他一会儿有零还会送上门,跟他说无须这样麻烦,他只笑笑。时间长了,就会聊几句,知道他姓陶,也慢慢的知道他的故事。

其实他刚来小区收废品时也就五十出头,刚在单位提前办完退休手续,长得瘦小,又常在室外,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大上许多。陶师傅年轻时曾当过兵,后来转业至老家——县水利局的一个下属事业单位。单位人浮于事,仅能拿到基本工资,老婆务农,三个孩子当时分别上高中和大学,靠工资是不可能支撑起家庭所需的各种费用。好在单位人多编少,鼓励提前申请退休,这样的情况下,在单位提前办理了退休手续。

退休后,他来杭州打工,起初到过工地,很快发现,瘦小的他经不住工地的大体力活,又没有其它技术特长,后来看到有老乡从事收废品的生意,于是照样学样。在农居点租了一间房,接了老婆一起,周一到周五不是很忙,他出来收废品,老婆在家做饭,整理他收回去的东西;双休日忙,俩口子一起出来干。那时城市还未有如今扩张得这样厉害,城郊的农居点每家每户还有不少自留地,主家给了他们一小块地,他们就在那块地上种点菜,到也降低了不少生活成本。

十几年过去了,陶师傅凭着吃苦,凭着诚实,在小区赢得了口碑。期间也有其他收废品的人员想做小区里的生意,但大家还是更愿意与陶师傅打交道。每次将废品从自行车库中清出就可以回家去忙别的事情了,他会分类过秤,装车清扫地面,完成后送上算好的钱。在忙碌中陶师傅完成了三个孩子的高等教育,其中一个孩子还获得了研究生学历,而老大和老三分别在杭州找到了工作岗位。

前年年底,某天我下班回家,在小区门口与之打招呼时,陶师傅告诉我,这次回家过春节,节后就不回来了,一是儿女都大了,各自都独立了;二是快七十了,也干不动了。回老家,有房子有地有退休金,可以安度晚年了。我高兴地祝福了他。

一晃两年了,想必陶师傅在老家一切安好,家中有老伴田地,远方有儿孙的福音。愿他幸福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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