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个人有一万种爱情,她偏偏撞上了最美好又最心疼的爱情。
"高航,我爱你,我用余生,祝你幸福。"她在心里平静地默念。谁也不知道在这段最温热灿烂的青春里最疼最美好的爱情,她输得多彻底,她败给了自己,败给了时间,败给了距离。年少时的爱情,就是这样。美好,且容易失去,彼此不懂珍惜。
他终究成了她心头的硬疣,再也无法抹去,只能由时光来冲刷他在她心上刻下的点滴,每一次触动到回忆,都是一次刀刺的疼痛。
2015年11月13日。天气微凉。
"原谅我不会爱,原谅我没有勇气。在知道你结婚消息的那一刻,才发现我自己是真的爱上了你。可是人生不就是这样充满遗憾吗?在没有失去你的时候,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爱,在我心碎的那一刻,我才懂了。"
她写着梦,写着悔恨,眼泪滴落在纸上,融化了一纸美梦。
梦醒了,她连忙小心翼翼地用纸巾去沾本子上的眼泪,生怕弄坏了它,虽然还有几页这个本子就要用完,但是她一直都像在保护婴儿一样用这个本子,直到最后写到只剩几页,本子还是和新买回来的一样。这是他送的,第一个礼物。一个粉色的小本子,中间是一个萌萌的小女生头像,和她十分相似,齐刘海,娃娃脸,甜美的笑容好像能融化这个世界冬日的坚冰。他喜欢她笑起来的样子。曾经他不经意地说:“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好好看啊。”简单直白的话语,却在不经意间拨动了她的心,一向腼腆的她,顿时红了脸庞。那时,她觉得空气里的阳光都温暖了好几度。本子上也记录了她和高航的点点滴滴,可现在就要画上句号了。
幸福总是短暂的,但对于她来说,这场幸福好像是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虚无缥缈,最终还是烟消云散在过去的时光里,成为遗憾。
夏末秋初,容易让人嗜睡。无聊的开学季让人昏昏欲睡,同样的老师,说着同样的开场词,但这次开学季对于她来说,终于神清气爽了一回。
“我叫高航,从二中转学来的,希望大家能接纳我。”说着话的时候,眼睛还不时地环视着整个班级,眼神邪魅。然后潇洒地走下讲台,径直走到了她后排右面唯一的空位置。
她抬眼看他的时候,目光相撞,他朝她微微一笑,她却连忙低下头,像一只含羞草,他轻轻一碰,就低头缩成一小团。但,那时,她只是很害羞的一个小女生,见到陌生人,都会不好意思。
他却在环视班级的时候,一下子就盯上了这个娇小可爱的女生,一朝她笑就会脸红的女生。
“喂,那个萌萌哒,借下你的笔,我忘带笔了。”他用手指戳她背,话语中带着戏谑。
“我叫孟瑶,不叫萌萌哒。”她说着递过去一根笔。
“孟瑶,名字蛮好听的,瑶瑶。”他在心里记住了这个名字。
“你……别叫我小名,你怎么可以随便叫我小名……”
“我觉得可以啊,叫叫怎么了,你又不会掉块肉,瑶瑶,瑶瑶,哥一会就还你笔啊。”无赖的语气让她无可奈何。
“喂,瑶瑶,我不会做这道题哎,给我讲讲。”
“给你讲可以,但不许叫我小名……”最终,还是妥协,给他讲题。
“上下都有X,要约分,最后等于几?喂,你有没有在听啊!!!”她生气了。但其实他早就心不在焉了,他看她,一不小心就走神了。讲题,就是借口,他不喜欢学习,学习不是他的长处,他只是想借机会,多看她几眼。
“喂,瑶瑶,作业借我抄抄,来不及了,快点快点。”他瞪着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可是她不为所动,“昨天干嘛去了,又和那一帮混混去浪了吧?不写作业,等着罚站吧,你这种人,就得惩罚一下。”
“萌萌哒,萌一号,萌娃娃,大美女!!!快点救救我,下课给你买好吃的。就这一次。”他说着说着,坐到了她旁边,一张脸都快贴过来了。
她一脸嫌弃,推住了这张干净而无辜的“罪犯脸”。在“罪犯”的生磨硬泡之下,实在抵挡不住,她乖乖地把作业本交了出去。
有一次,取作业本的时候,她忽然用眼角余光感受到了一种热辣辣的炙烤,她觉得好像,他在看她。接下来好几次,她也感觉到了那种炙热,但她故意装作没看见。直到又一次,一不小心对视上,她又红了脸。他又是邪魅一笑。
有事没事的,他就找她聊天,天南海北地聊,只是想多看她一眼。她慢慢地动了心,可是,她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爸妈心中乖乖女,她只能压抑自己的感情。
这场梦,在心动的那一刻开始了,开始的猝不及防。
随着接触的频繁,两个人的交集虽然多了起来,但她总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对他爱理不理的,他想,也许她不喜欢他,但是,又在某一些时刻,隐约感觉到她还是对她有意思的。感情这东西是隐藏不住的,它一不小心就会流露在眼神动作里面。毕竟,我们都是感情的动物。只是,那时年少,我们都没有足够的勇气,去表白。
2011年9月24日 天气晴朗
今天,下学的时候,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一回头,是他。他朝我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说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精致的粉色日记本,好喜欢。他竟然知道我喜欢写日记。我想,他一定是打探了一番。这是我收到过最喜欢的生日礼物啦。
2012年8月12日 天气晴朗
今天,除了借笔,讲题之外,竟然让我给他洗衣服,真是欺负人。
在跑操的时候他消失了,我左顾右盼了半天,没找到他。跑操之后,他在回教室的路上拦住我,塞给我一个袋子,起初我以为是这次作业讲题之后的好吃的。他说,这是送我的礼物,然后邪魅一笑。打开一看,结果里面竟然是他的衣服。
他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让我给他洗衣服,当时我真的好想杀了他,可是他一笑,我就屈服了。
2012年8月14日 天气晴朗
今天,他竟然为我发了一条说说,说很感谢帮我洗衣服,像是一种炫耀,引来一堆人的羡慕。我心里竟然好开心,虽然他们都不知道是我洗的。不知道为什么,为他付出,我心甘情愿,就好像给他借笔,为他讲题,成了习惯。
2013年1月25日 天气寒冷
今天,在操场上跑完操之后,他竟然跑过来帮我弄了一下领子。我第一反应竟然拍开了他的手,我看见他的失落。我怕老师看见,我怕同学看见,我怕我不再是好学生了。他……是喜欢我的吧?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他,我不敢确定,我只是想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可是他不喜欢学习啊。我们不是一路人。
她粉色的日记里,写的都是他的点点滴滴,这梦,美的纯粹,如同她不愿意承认的喜欢一样,单纯的没有一丝杂质。
后来,有女生追他,她心里难受,但她一点也没有表现。他故意在她面前说,“有人追我啊,那个女孩子没你长得漂亮,但是对我挺好的。”她抑制着失落微笑说“那不挺好的,试着谈谈呗。”语气里充斥着虚假的建议和一丝失落。他的心里,更是失落到冰点。可场面的气氛,却显得戏谑而愉快,就像往常有时候的玩笑。
2013年2月18日 天气冷
他和她在一起了。我要好好学习。
2013年3月18日 天气多云
我知道了,他是不喜欢我的,可能之前是我的错觉吧。还是我对他太过冷漠。
我看着他们一起去食堂,在玻璃前,看他们在操场嬉闹,可是我能隐隐感觉到他的不快乐。
她总是能看到女生主动牵他的手,给他送早饭,而他理所应当地接受着女孩对他的好。那时候,心如刀绞莫过于看着喜欢的人牵着别人的手,看着喜欢的人和她笑得开心幸福。那场梦,辗转反侧中,饱含着青涩的苦。
但是,他只是想要得到她的关注啊,只是想要她更喜他啊。只是,方式用错了罢。
2013年8月28日 天气热
高考结束了,我收到了陕西师范大学的通知书。而你落榜了,而你决定不再上大学了。我的快乐里,参杂着悲伤。
今天你给我打电话说你和她分手了,你话语冰冷没有波澜,透露着一点试探。我告诉你,我收到通知书了,你在电话那边笑意盈盈地祝福我,我却明明听出了不甘。你问我什么时候报道,我说9月5号吧。你说你要去送我,我默认了。
挂了电话,我难过到哭不出来。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永远都是在错过。是你我都太年少,太笨拙,还是上天故意地捉弄。
梦,忽近忽远,却永远都抓不住。
这个假期在家里的逼迫的他去了另一个城市打工,两个人偶尔通电话,通过言语陪伴彼此。这时候,她对他温柔了许多,言语间的温暖,让他重燃希望。他努力赚钱,为了送她一程。但,因为她的家人担心她,还是没有让他送她,她没有和他一起离开这个城市的理由。
坐上火车,她回头看了看这个安静的小城,除了留恋父母,她还留恋他,离开了整个城,她心里空了一大块。
他在小城边缘,火车道边,凝望着远去的火车,他知道她就在上面,慢慢远去。
2013年9月24日 天气微风
他今天又给我打电话了,嘘寒问暖的。我不太适应大学里的生活,这里没有他,没有他的校园,一切萧瑟。我才发现,他已经融入了我的生命里。
2013年10月14日 天气微凉
今天收到了他给我寄的好吃的。他把自己挣得所有零花钱,给我买了一堆好吃的寄过来了,他说不能陪你吃饭,就给你寄来一大包吃的,每次饭后记得吃一袋,就当我陪你吃了。她们都好生羡慕,那零食是她们帮我一起去快递点扛过来的,够吃一个多月了。我真的好开心。
可是,他们依旧是以朋友的关系,陪伴着彼此。终于有一天,他告白了,那天他的城市下雪了,他孤独又兴奋,他给她打电话,说第一次看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的雪,他在纯白色的雪里喊:“孟瑶,我爱你,你知不知道。”雪花都在飞舞,为他第一次地勇敢,而鼓掌。她在电话那边,泣不成声。
她悄悄地说:“我也是。”两颗心,就在这一刻,贴在一起。万千白色雪花,就像是为她准备的白色礼裙,他想象着她穿着婚纱的样子,在雪里一个人开心得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可是,人生的航向,在高考的那一刻,就兵分两路了。他们终究不能踏上同一条幸福的小船。他的父母催婚,他被迫去相亲,可是,他们明明在一起的啊。他在相亲前,问她假期可不可以去见他父母,她想了想,学业还未完成,怎么能结婚呢?她犹犹豫豫地拒绝了。她以为,他会等。
2014年1月20日 天气寒冷
今天,他的头像忽然换了,情侣头像,就这样被换了。我没有问,他也没有提及。我们,忽然断了联系。
2014年5月16日 天气热
听朋友说,你谈了对象。心里有些难受,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我故作矜持,想你回来,可是,我不会挽留,你家里人一定会催你结婚,我不能这么早结婚,可不可以等等我。
这场梦,反复折磨着她,在梦里,她是被困的兔子,躲不掉现实的牢笼。在现实面前,他们,屈服了。后来,偶尔他还会打电话来,他们不尴不尬地维系着朋友关系。
这一天,完成了繁忙的课业,躺在床上的她突然收到高中好友的消息。
“哎,对了,最近你没和高航联系吗?”
“没有啊,怎么了?”
“你们俩分了以后就没再联系吗?”
“没有,只是偶尔有电话,也都是谈一些无聊的话题。”
“他,要结婚了。”这五个字,蓦然出现在白色的荧光屏的时候,就好像砸在了她心上一样,一瞬间她的精神世界崩塌了。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巧的事情,会突然同时发生,你无法预料,只有接受。
“喂”
“嗯”
“我要结婚了,可是我还是觉得自己喜欢你,怎么办?家里人逼迫我结婚,我没办……”
嘟嘟嘟……
她的眼泪,一下子爆发了,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地板上,砸出清脆的绝望。
铃铃铃……一个电话,两个电话,三个电话……
她扔下手机,跑到操场,此刻的昏黄的灯光都好像是冰凉的。她不想接通电话,让他听到她的失落、失望、慌张和透彻的绝望。
深夜他来短信“可不可以嫁给我,我不想娶不爱的人。”她躲在被子里,万千情绪波涛汹涌,都只能聚集在眼里。
“祝你幸福。”年少时的青涩与美好,结束在这四个字里,她亲手结束。
2015年12月26日 天气寒
今天他举办了婚礼,我看到朋友圈里的你和她,泪流满面。终于失去你。这是日记的最后一页,我们的故事,到此为止吧。
她对他,纵然有一万个不舍,还是说了再见。洋洋洒洒一百多万字关于她的失落、无助、快乐、欣喜,都藏在了有关他的回忆里,但关于他的一切笔迹和小心思,都在他离开的时候戛然而止。生命中总是有这样突如其来的停止,无法预料。
她微微一笑,眼泪却不小心溢出。
街角小巷里有着邪魅笑容的少年,再见。
那场梦,如梦如幻,如痴如醉,我们在恍惚的爱恋里,不知所措。爱你,终究是一场抓不住的梦境,往日的回忆,就让它散落在天涯海角里,如果你和我以后会忘了我们的故事,就让岁月替我们记住那青春里的美好。
作者简介:安阳雅歌,一个爱好广泛的sunshine girl,想用文字拯救这个荒芜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