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草根
于此文致敬那些革命的先驱者!
看着田里龟裂的土地,瘸子拿着有好几个缺口的锄头尝试着敲了几下地,锄头钢落地,他那纤细的身躯从手掌到脚底板感到一阵发麻,差点没给整散架了。“正三伏天儿几十天没雨水,地里的庄稼可要遭了呦”,这话儿不断地从瘸子口中喃喃的轻哼出来……村里人都知道他,但没谁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村里多了这么一号人,只知道他原来打过仗,腿上有伤,应该是早年枪伤落下的后遗症,每天颠簸的行走于邻里巷里,田里地里。所有人一声一声的叫他瘸子,瘸子倒也不在乎,都咧着嘴笑脸逢迎。瘸子住在村子西南角的一间老磨坊里,是村里生产大队见他可怜,无依无靠的就把他安排到了这里。磨坊也算村里的老建筑了,黄土砌成的墙头上长满了歪歪扭扭的杂草,那“身段”像极了瘸子。
满是蝉鸣的正午,瘸子放下手中的锄头,爬上几米高的麦秸垛一头儿栽了进去,正了个身儿用那只粗糙的大手放到额头上,紧眯着眼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看着那一轮烈日。阳光打在瘸子脸上,那黝黑的一张脸瞬间变得清晰起来,不知不觉瘸子进入了梦乡……
“娘,我为什么不能再留长辫子了呀?”奶声奶气的一句话引得一旁年轻秀丽的妇人轻泯一笑,用手轻轻地刮了下那娇小的鼻子“你不是老抱怨睡觉时压辫子吗?现在要剃了,又不肯啦?”说着就把他抱起,用手抚摸着他的小瓜,一举一动满是怜爱。
画面模糊了几秒,场景也在不断变换,最终定格在了一个港口,一艘硕大的远洋客船上一个一身西装革履的帅小伙儿在下船前看了看眼前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嘴角一扬一脸信誓旦旦的下了甲板,下面早有人在等他,几句寒暄之后那人说“党组织被国民党右派围剿的元气大伤,急需像你这样从国外留学回来的知识分子来补充血液,你的情况我已经向上级请示了,已经批准了你的入党请求,回头再补交一份入党申请书即可。”他只是沉默不语,微笑的点了点头。
场景又一转,瘸子又来到了一栋熊熊烈火燃烧的阁楼里,不知是家里出了叛徒还是早就有人精心布局,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几支全副武装的日本鬼子军队迅速包围了他家,为了能使在孕的妻子免受牵连,他命令下人将夫人秘密送走。看着至亲远去的身影,他眼里流着泪咬着牙狠狠地撇过头去甘愿被俘虏,他被秘密的送到了一间密室,为了从他嘴里撬出一点有用的情报,敌人用尽了所有酷刑也无济于事,严刑拷打好像更加坚定了他的意志。
画面又模糊变换起来,他看到鲜血淋漓的自己从审问室里被背了出去,隐隐约约有嘈杂的枪炮声和撕心裂肺的呐喊。安顿下来之后,他急忙打听妻儿的下落,发了疯的满世界里寻找,可换回的是一声又一声的遗憾,这种失去至亲的痛苦使他痛不欲生,也激增了他的仇恨!再一次战役中,由于和敌人恋战他被一颗榴弹击中了大腿,所幸的是没有触及要害而保住了性命,但痊愈后只能落个终身残疾。全面抗战结束了,日本鬼子投降了,三大战役结束了,新中国成立了……这些场面瘸子一一没有缺场,只是打完仗后,自己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没有一个依靠,瘸子便辞去了所有职务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就这样十几年如一日在孤独与思念中度过。
瘸子睁开了眼,望了一眼天上的蓝天白云,心中不免有些惆怅与失落,不过也就是叹了口气儿便起身一瘸一拐的回村子去了。磨坊上的草随风摇曳,不知一年又一年多少个轮回春去冬来,仿佛述说着时间带来的伤痛。瘸子没有在一个地方呆上一段时间便会去下一个地方,也许他只是在寻找属于自己“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