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盛夏,冰箱的冷藏中是存不住任何东西的,大约三天前包水饺的剩下的馅,这个傍晚,我和面、擀皮、一个个包好,又煮出来,吃第一口一股酸味染遍味蕾,直到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它已经坏掉。
当一盆水饺倒进垃圾篓里时,我脑子里有一瞬间闪回到奶奶家的老屋,我想这种潜意识来于以前爷爷老是埋怨奶奶把东西放坏了的缘故。
那留在味蕾上的酸,让我想起高中刚开始住校那一年,军训时的夏季,中午回家奶奶做的包子让我拿回学校做晚饭,我在走廊的尽头的窗边望着马路上匆匆回家的人,嚼着已经变了味道的包子,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
那种想家又不知明日在何处的感觉应该就是孤独。
我想,人的记忆力与机器的内存一样,每个人都有着特定的规格,不过机器内存满了就会提示,由人来选择和决定要删除什么,但是记忆力不同,它不会和你商量要忘记谁又该记住什么。
也许唯一欣慰的就是,机器内存删除内容以后,那就是永不能再恢复了(当然不包括那些借助技术手段实现的)。但是人毕竟是有情感的生物,记忆在毫不留情之余,又流露出最为仁慈的一面,就是会留取机会。那些承载着往事的碎片会散落在心里,让你在某一刻追随着潜意识里的那道光找寻到,然后解码读取。
在经历青春期和长大的日子里,日记中记录的都是与内心那个自我和解的故事,相反忽略了那些平淡无奇的流水日子,而那些恰恰才是余生里最弥足珍贵的温暖,那些在人生里陪你走过一程的人,分开后就再也遇不到了。
自从在《狗十三》中知道《时间简史》以后,我对平行时空的概念也特别的迷恋,作为文科生的我对于一些理论看起来总是理解不透彻。不过,想象力还好没有标准受限,所以宇宙中无数平行世界的存在,让人生也突然有了无数的可能。
于是,我看到有一个自己,在放学后的傍晚,背着落日蹬着自行车回到家,推开虚掩的大门走进院子,母鸡钻进了窝,公鸡跳上了房,鸭和鹅吃掉最后一颗洒下的玉米粒,扑打着翅膀在闲散,老屋里灶台前的最后一丝烟气飘出,灶台前坐着的奶奶正低头捡着簸箕里粮食中掺杂着的小石子,转脸看到我便放下手里活,开始张罗着要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