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魂生
眼前只剩一片火海,胸口已经胀闷得麻木了,嘲讽地一声冷笑被四周的热浪掩盖,再也撑不住沉重的眼睑,陷入了空寂的黑暗。
雕栏外,玄衣男子冷着脸:“如何?”“回谷主,少爷还在昏迷中。”“哼,愚蠢,以为这种苦肉计,就可以洗脱嫌疑了么。”剑眉下闪过一丝轻蔑和厌恶。挥退了手下,男子飞身隐入了暗风轻涌的黑夜。
隐约听着几声鸟叫,似乎是个安宁的早晨。揉着还有些胀痛的头,缓缓坐起。“少爷,您醒了!您可算醒了,小术……”推门进来的男孩带着哭腔,忙到床前扶起这个还在神游天外的人。
“啧,你是谁。。?”床上的人紧皱着眉,揉着混沌的脑袋,瞥了眼哭得梨花带雨的人。
“我是小术啊,少爷您不记得小术了吗?”回看面带惊疑的男孩,那人侧了下头“不记得。”冷淡的语调透着些许不耐烦。
这人此时才开始打量着四周古式的装饰,在心里闪过一丝疑虑,屋子摆设很精致,谈不上华美富丽,东西也不多,但用的却没有一个粗制滥品。这主人应该是个多疑善算计的人,暗自想着。
“那少爷您还记得芝儿小姐吗,这几天芝儿小姐每天都来看望您,在等会儿芝儿小姐也该来了。”
看着男孩期待的眼神,床上的人叹了口气“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没等男孩出声,又继续道:“这几天别让人来,我想一个人休息几天,对了,我失忆的事暂时不要对人说。”虽然不知这男孩是否可靠,不过,被看成失忆了总比装戏安全,唯今也只有见招拆招了。
这个叫小术的男孩是三年前被他从人贩哪里赎来的,当时看他可怜,无处可去边留他做身边的小童。
从他口中得知,自己现在的名字是南宫灵列,虽是这个风溪谷的谷主同父异母的弟弟,但似乎在谷中的威望并不高,甚至处于被软禁的境地。
从小术这里也问不出其中的牵扯纠。唯一比较清楚的是,两周前,这个身体的主人去看望谷里的一个被囚禁的“贵客”,结果被对方放倒,一直昏迷到今天,而对方不知所踪,关键是,谷主对这件事及其不悦。
看惯了上辈子的人事,也知道恐怕这身体的主人,也不是个什么良人,这黑锅,背的真心让人不太爽啊。
“醒了?”南宫夜殃抚过剑柄上繁饰的花纹。“是,谷主。”听不出这个这个玄衣男子清淡语调里的情绪,墨爻继续回道:“少爷不让他人进屋,说是静养,平时只有身边的小童伺候。”看了看玄衣男子依旧一脸淡漠。“少爷醒后,将前来看望的芝儿小姐也拒之门外。
听罢,南宫夜殃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挑了挑剑眉。“哦?难道他不怕得罪那座靠山,还是说又有什么新的谋划?”
谷里的人明事的都看得出,从老谷主去世后,虽然留下不得伤南宫灵列的遗训,谷主仍然有意折断南宫灵列与谷外势力的关系,这也不能全怪南宫夜殃,毕竟南宫灵列确实不值得信任,他一直与谷外势力有勾扯,只为了风溪谷禁地。
自从被南宫夜殃发现他偷潜禁地,便被革了二谷主之位,谷中人只称他少爷。墨爻虽心知,也只应付道:“或许少爷想通了。”“呵,想通了?可别忘了老谷主是怎么死的?墨爻,你从小跟着我,有些事想必你看得不比我少。”他怎么会不知道老谷主是被南宫灵列一天一次的养身汤药给害了的,老谷主对南宫灵列他娘有愧,就算知道这汤药不是“养身”,也还是一脸慈爱地领了这“孝心”,甚至临终前还不忘留下一句任何人不得伤南宫灵列的话。
而老谷主的死并未让南宫灵列得到满足,他要的是毁了整个风溪谷。墨爻再也无话,毕竟他也是十分厌恶南宫灵列的。
南宫夜殃此时的气势让墨爻紧张得悄悄绷紧了背脊,却依旧保持着恭身行礼的姿势。虽然知道南宫夜殃再生气也不会不分是非杀了自己,但他身上天生就有让人畏惧的气息,就算是从小在他身边的墨爻,也不能对这种气息处之泰然。“明天让他去踏月轩见我。”你想玩,哼,就怕你玩不起。南宫夜殃放下剑,挥退了墨爻。
踏月轩是南宫灵列生母生前所住之处,也是她终日幽怨的殒命之地。如果南宫灵列失忆是假,以他对这件事的怨恨,想要装作无事恐怕是不容易的。
南宫夜殃暗暗想着如何试探,半掩的眼眸挡住了狠厉的目光。
南宫灵列昨日听到传话后,有一瞬的惊疑,又很快恢复了那张淡漠的脸。从小术那大概了解踏月轩是个什么地方,心想着这个鸿门宴,恐怕要让这位谷主失望了。
南宫灵列一路上没有看到守门的护卫,也没有受到阻拦,就这样进了踏月轩,走到前庭遥遥地望了望堂内坐等的南宫夜殃,一身玄衣,威严不可进犯的气势却透着几分慵懒。
“见过谷主。”走到堂前,南宫灵列握拳行礼后端身站在原地,看向南宫夜殃,不带恭谦,不带拘促,仿佛只是在和路人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