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在大学发的第一篇文章,现在看来还真是不忍读呢……
秋意浓啊,秋意浓,说实话,北国的秋真是超赞。风乍起,半树秋声,一地残黄,落叶如蝶。这种只能在日漫中出现的唯美画面应该不会有人感到厌烦吧!当然如果天气不要这么冷的就更完美了。
记得以前有一版《此间的少年》白色的封皮上一树金黄的银杏飘然而逝,和窗外的情景无比相似。也因此,每年落叶的季节我都会不由想起有过那样一本泛黄的小说。
初看这书那会儿,我还很年轻,以至于连书都买不起。我和老韩俩人死皮赖脸地跟一师兄蹭书看。看书之余,我俩还极爱将书中人物与班中兄弟交相比对。老韩说,你瞧老王和乔峰多像,一个衰样啊。我说,你兴奋个屁,你那副德行,一滩破事,不比杨康好多少。然后老韩就邪恶地笑着对我老拳相向。就这么吵着闹着,没心没肺地傻笑着,我们一起读完一段段故事。那时天空湛蓝,从不下雨。
挺可惜的,在我有能力买书的时候,以前那一版的怎么也找不到了。现在市面上都摆着崭新的珍藏语音版,比前更精致,印刷更好。我买了五六本,送给老韩一本,不过我和老韩一致觉着这一版没了前一版的味道,虽则它的装帧真是漂亮。我一度以为是江公把故事作了删节留在下集中出版,但不久便得知文章未作改动。可为什么感觉就不对呢?老韩说,是不是因为咱老了看不懂里面的东西了?说罢又撇撇嘴笑了。
或者只因少了封面一席细密的黄叶?
这个问题让我很是困惑。
前不久跟novo的论坛闲逛时66姐忽然郑重其事地宣布说,九音的筒子们,让我们把《上海堡垒》的广播剧在年底做完吧,再拖就要激起民愤啦!两年前我们录了这部小说的上集,反响还不错,不过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没有出下集,就一直这么拖了下来,不过还好大家的热情一直都在。于是一时之间,大家都忙了起来,改剧本的改剧本,配音效的配音效。坛子上有人问,这都隔了两年多的东西了,再做出来还能有感动吗?配音的菜叔说,你懂什么啊?有些东西不是说时间一久它就会变质的,你以为这是牛奶呢?还带保质期的。
有时连我自己都会感到好奇,我们是怎么对一个如此老旧甚至连实体书都没有的小说保有如此高昂持久的的热情的。我想,仅仅是因为我们感动过吧!
想当年桓温在江东的江边栽下一株新柳,十年后,当他重返江东抚着老树时不由叹道:“树犹如此,人何以堪。”很难想象要不是因为某些特殊的情愫,如他般铮铮的英雄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想问题的关键不是树有没有长高长粗,而是十年光阴转眼流逝后,物是人非桑田沧海的满怀感触都在旧地重游的一刻倾泻而出,也许它不会流得太快,但是当它从心间流出时是真的很落寞。我敢出十条鸡腿打赌,就算只剩一个树桩子,老桓也会坐在树桩上一边拍着大腿大骂妈妈的,一边喝着闷酒回想当年。
感动这个东西就是这样,不会说你一直不去碰它,它就真的不存在了,无论谁,心中总会多多少少有些纯粹的、精致的、美好的,这是谁也抹杀不了的。它永远存在你记忆中那些熟悉的带着淡淡光晕的画面的某些角落之中,也许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它就会露出些许端倪,之后你便会沉陷入当初的某些故事里,当时的心情也便悄然袭来。
我一直以为那些伤春悲秋的骚客们是真的有些不能释怀的故事萦于心中,不吐不快。也许是官场失意或便是伊人已逝,总之他们都想叙说自己的快乐与悲伤。就像《一千零一夜》中那个《终生不笑者的故事》,当你见过世界上最美的人事,又亲眼看着他们在风中消散时,不免要感到一缕萧杀寒意。就算秋天没有落叶,没有离别,甚至连秋天都没有,该难过的还会难过,会感动的同样感动,不会变的。
李商隐说,留得枯荷听雨声,听起来真是潇洒,但个中滋味恐怕只有他自己明白。
枯荷只不过是将时空的湖面激起三两水花的一枚石子,就像老柳之于桓温,《此间》之于我和老韩。它们都象征着一些潦草的青春,一些轻狂的桥段,一些永难释怀的感动。
真的开始有些怀念那些远去的年代了,那片阳光下纤尘不染的蔚蓝天空,那片无星无月的宁谧夜色,还有一群和你一样不知所谓的人。的确够美好,够感动,够煽情。
希望许多年后还有人会记得。
曾经有过那样一个年代,在苜蓿盛开的小路上,男孩塞给女孩一张纸条
今天晚上你能和我一起看月亮吗?
女孩会把纸条塞给男孩
如果你有糖我就去。
呵呵,真好。
坠楼人去,相思不减。
昨天老韩给我发短信说,我听了《此间》的语音版,读得真棒,以前的味道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