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豪猪挤在一起,它们身上那些坚硬的刺也因为挤来挤云而相互扎来扎去,那些豪猪的身上因此也伤痕累累,不停地流着血,血不停地滴到地上,地上因此满是的殷红的血迹,整片大地也仿佛被染上一层薄薄的红色,仿佛是被人刷上了一层薄薄的红颜色的漆。而这一切都被这些豪猪们所习以为常了。
有一头小豪猪,因为被其它豪猪身上的刺扎的疼的受不了了,所以就抬起头来问大豪猪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而大豪猪的回答是:“我们豪猪一直都是这样的,多少年以来也一直都是这样的。”于是,小豪猪就开始埋怨,为什么别的豪猪明明知道自己身上有刺而且它们身上的刺还会刺伤自己的情况下还要挤在一起,而为什么其它豪猪明明知道自己身上有刺却还要挤过来扎自己呢?
可是后来小豪猪慢慢地发现,不只是别的豪猪身上的刺在扎它,而它自己身上的刺同样也在扎着别人,原因很简单,因为它和别人一样,也同样是豪猪,身上也一样有着扎别人的刺,挤在一起的时候同样也在扎着别人。
于是,小豪猪就在想,为什么要这样相互伤害呢?明明知道这样为什么还要挤在一起呢?而大豪猪对小豪猪的解释却还是那两句话:“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别的豪猪也都是这样的。”于是,小豪猪明白了,之所以会“这样”,就是因为“别人”和“一直”都是“这样”的,不管“这样”是对还是错,但只要某个“这样”一直存在或者被很多个成员所接受,那么这个某个或某些“这样”便顺理成章地成了正确的、不容质疑的。
可是,小豪猪低头看了看地上满是的殷红的血迹,它开始想,为什么不改变这个现状?为什么不想办法来终止这样的无休止的痛苦呢?它看了看自己身上生来就长着的那些坚硬的刺,每一根上都沾着别的豪猪的血,它又看了看别的豪猪身上的刺,同样也沾着别的豪猪的血,只是早已无法分清楚哪一滴是它的血,哪一滴是别的豪猪的血而已。
于是,小豪猪去从一个很陌生、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地方买来了一块很结实的布,然后用那块布把自己的身体包了起来,因为小豪猪以为,把自己的身体包起来,就不必担心自己被别的豪猪身上的刺所扎伤,同样也因为自己身上包了这样一块结实的布,小豪猪也不担心自己身上的刺会扎到别的豪猪,为此,小豪猪感觉很高兴,很庆幸,就好像是从心口上移走了一块很重很重的石头一样,轻快极了,一时间,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可是,让小豪猪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因为它用那块结实的布把它自己包了起来,小豪猪便成了那一大群豪猪里其它豪猪眼中的异类,成了其它豪猪冷嘲热讽的对象。于是,刺伤小豪猪的便由别的豪猪身上的刺变成了挖苦、嘲笑和攻击。对于小豪猪来说,这些带来的伤害无比它们身上的刺带来的伤害要大的多,也可怕的多。
“嗨,小豪猪,你干嘛不和我们一样啊,你看,我们都是这样的!”
“小豪猪哇,你这样可不好,我们豪猪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只要是豪猪就都是这样的。”
“小豪猪啊,你看,就你一个跟我们不一样,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扎来扎去的,我们豪猪一直以来就都是这样的,这就是我们豪猪,你不是豪猪吗?这个环境,你得适应,不能搞特殊,不能不合群哇!”
“切!这小豪猪,一点儿都不成熟!看不清形势!”
……
小豪猪一下子感到困惑、迷茫,还有一些愤怒,于是,它沉默了,开始向远处走去,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它回头看了一眼,它发现,那一大群豪猪依旧挤在那里,它们的刺也依旧在互相扎来扎去,从它们的身上也依旧是不停地往下滴着血,滴在地上,那片大地上也依旧是那一片薄薄的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