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特高用他那把锋利亮堂的尖刀,毫不犹豫的刺向自己身上肌肉发达的手臂,胸脯和大腿,随着刀片来回搓动,那一片片像刚起锅的卤肉,热气腾腾冒着白烟,从他的血肉身躯分离开来。在此刻,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拯救自己的母亲。娘亲躺在病床上一边呻吟一边嗷哭:“我的儿啊,你快住手啊!娘已经是一个半截入土的人了,你还年轻,别做傻事啊……”娘亲一边哭着一边用颤抖的双手抖搂着床罩,试图从床上爬起来,试图阻止这看起来既愚蠢又让人敬畏的自虐行为。娘亲的双鬓已长出几绺白发,泪珠随着耳颊流淌到下颌,像珍珠般闪烁。没及娘亲言语,我早已将割削下来的一块好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她的嘴巴里。
“吃吧…娘,吃了…我的肉,你的病…就会好了……”
由于身体四周的急剧疼痛,我的脸颊和嘴角不停地抽搐着,跪在床前给母亲喂肉。连说话的声音也在瑟瑟发抖,似乎不是疼,是赤裸着身体站在雪地里。是的,外面好大的雪,堆积如山,房子周围的窟窿寒风簌簌,吹得那些角落旮旯里的灰挂像流水滑动,肆无忌惮的闯进娘亲的房间,流淌到地上的鲜血片刻间凝固。我知道娘心里很痛苦,但她为了不打破我充满幸福感的眼光,勉强地哽咽着我的肉。她不愿意细细品尝,只希望这样的蠢事快点结束,更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她不断地摇晃着拨浪鼓似的摇晃着头颅,我故作轻松地微笑着抬手摸摸娘亲的头说:“娘,你就…放心吧,没事的…很快就会过去的…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看芦苇荡的…芦花…”
突然间,一阵剧烈的爆雷声向耳边轰隆隆地袭来,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得母亲悲愤交加的呐喊声……
我像幽灵一样轻飘飘地浮游在我身躯的上空,床上被病痛折磨多年的娘亲瘦骨如柴,用了一个最快捷的方式,从床上倾颓而下,扑到了儿子身边,搂在怀里。我看不到她的神情,更望不到她的眼睛,试图用手去摸摸这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全身却像被电击了一样,让我来到我曾经住过的地方,见到了我一直想念的,却再也见不到的人……
在一个寒风凌冽的早晨,我的媳妇黛韵娜走在磨盘周围磨着豆腐,豆子被磨盘碾碎发出的声响和散发出的豆子香味,吸引着我睡梦中的听觉和嗅觉。磨盘哼哧哼哧的声音像猪崽子迎接美味的猪食不停的叫唤,让我欢快地联想到了美味可口的猪肉。窗外的阳光透过木质墙缝刺入我迷蒙的双眼,我睡眼惺忪地伸个懒腰,小躺了一会儿。一股浓烈的刚出锅的卤猪头肉,吸引着慵懒的我从床上一跃而起。这块猪头肉,是黛韵娜用豆腐卖了钱换来的,自从跟黛韵娜生活在一起,我几乎每天都能得到一个猪头肉,一扫往日不堪回首的困窘时光。矫健的身躯就像一头耕地的黑水牛,浑身充满了激情与浪漫。在这高冷的天气,屋子里依然散发着腾腾热气,有卤肉的香味,有娜的汗味,还有磨盘打磨出来的豆浆散发的豆香,当然还有她那独特的体香,变成水蒸气形成一阵阵浓烈的烟雾,不断纠结缠绵在一起,温柔地探进我的鼻孔,让我感觉仿佛喝了一盅美酒。卤猪头还在锅里咕噜咕噜嚷个不停,就算吃肉这件事,曾经如何使我日思夜想,我的目光依然直直地扫向黛韵娜。她已经是个年近三十岁的女人,比我大五岁,却依旧风韵犹存。她对我莞尔一笑,性感的嘴唇像洒了蜂蜜的葡萄一般诱人。我热情澎湃的从背后猛烈地拥抱于她,深深地,小心地闻着她耳际的发香,令人神往,令人着迷……我的双手不自觉地游走在她的酥胸周围,下体的鹦鹉早已雄心勃发。她娇嗔着扔掉了手中的磨盘,把手心温柔地搭在我结实的手背上,享受着我温柔多情的抚摸……我的烈唇猛烈地激吻着她那冰冰凉的耳垂和白皙的脖颈,像一只永远喂不饱的贪吃蛇,渐渐游走到她那香甜的粉面朱唇。房内一片丁零当啷的脆响,一阵激烈的拥吻过后,极其兴奋的感觉灼烧着我的胸口,我故意甩开她那恋恋不舍的舌头,对她狞笑。似乎有一团火灼烧着她的脸庞,印得通红。温柔而渐渐剧烈的喘息声从她的鼻孔不停的涌动流出,从我的脸庞呼啸而过。我猛然将她抱起来,滚到被窝里进行着一场又一场的激战……锅里的卤肉仍然咕噜作响,窃窃私语,与我们“烙大饼”时的声响,以及我的喘息,她的哼唱,合成一篇动听的协奏曲,直至卤水干涸,柴火熄灭……这场暖战才算圆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