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轮夜班成了老妈的一件大事。
以往老妈总是提前准备好一盒牛奶，两个纯麦面包，偶尔加一个苹果，作为老爸轮夜班的宵夜，觉得这些量够打发老爸的胃了。但是昨天，老爸在交代个人钱款去向时，不经意间透露了一项新开支——宵夜。老妈奇了怪了，细细盘问下，得知老爸在外又附加了一份宵夜，比如夜市小摊上的蛋炒饭，大排面。老爸还夸赞说味道不错，然后，老妈炸毛了，开始噼里啪啦，“家里不是给你准备吃的了嘛”、“外面的油也不知道干不干净，以前电视里说是用地沟油的哇”、“你晓不晓得自己快要脂肪肝了噢”、“晚上怎么还能吃那么多呢”、“以后不给你准备了，反正你说外面的好吃”、“以后就改给你喝白粥，省钱还养胃”……
当然，不能指望在经过岁月的浸泡后，老妈依旧是那个吴侬软语，温柔可人的江南女子，依旧会细细叮嘱“为了身体健康，就少吃些油腻的东西”，现在的老妈身材走样，体积经过富态的肿大后，又慢慢瘦削下来，嗓门是比当年大了几倍，但同她说话时声音也得大几倍。老爸通常会在老妈的噼里啪啦下，坚持沉默是金，就像现在，老妈一通炮轰下来，老爸依旧稳如泰山，甚至面带微笑，有点像傻笑，又有种包容的幸福感，可以说是老爸的招牌笑容。
往往这种老妈单方面的进攻，最后是以老妈单方面的收兵作为结束。只是这次，“你要吃炒饭，我炒给你吃啊！“老妈自告奋勇，而后似乎觉得这主意很值得肯定一般，加了一句，”嗯，省钱！”老爸收起了招牌笑容，并没有直接踩地雷否定老妈的提议，叹气一般地提醒道：“你晚上醒了再睡会睡不着，早上还要早起。”老妈闻言，边收拾桌上的零钱和账本，边很无所谓地来了句：“没事的啦，你也就剩两夜班了。”
晚上十一点多，我折腾完自个儿，关了灯，窝在床上折腾手机，听到“吧嗒吧嗒”拖鞋拍打楼梯的声音。不一会，厨房的灯光亮起，投影于墨色中，雕琢出一块明亮，晕染开一夜温暖。
第二天早上，老爸夜班归来时，我朝老爸挤眉弄眼，询问老妈的独家蛋炒饭味道如何，老爸疲惫的脸上扬起招牌笑容：“蛋白炒饭，亏你妈想得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