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园长妹妹发来微信说:“谢谢姐姐,实在都不好意思再麻烦你家先生了”,我随口说了句“没事,他回来了我犒劳犒劳他就好”。想了许久,决定在十二年的结婚纪念日之际用这些文字来犒劳犒劳我家先生。
先生是个仁德的医者,自己开门诊时,收费低廉的惹同行们的怀疑,每次患者的口服药两三块就能解决。
我,一个庸俗的女人经常会提醒他:“你也收的太便宜了吧?”每次他就那么看我一眼,一声不吭,慢慢地我理解了他,就不再多说……
那个时候经常会有个六十来岁的环卫工大妈,气色看起来总是很差,没事了就来量量血压,和先生聊上两句,最后总是要包上一两块钱的口服药才走……
有次,我刚好在,老太太一瘸一拐的进来了,她坐定后就开始脱自己的鞋袜,原来是脚指头发炎了,先生蹲下来熟练的用镊子轻轻地为老人家换药,像是丝毫感受不到她脚上污渍和气味,事毕老人家在口袋里掏来掏去,先生说了句“阿姨,你回吧,不用了”,那一次,我又被他惊着了。
说我俗气,原因在于那时的我们日子拮据,租住在不到10平米的又潮又黑地房子里,我做梦都想着有套房子能立足于西安。
老太太走后,先生告诉我,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犯事进了监狱,小儿子不知是残疾还是其他,时间久了有点忘了。总之,她是没人管的孤寡老人,靠着扫马路过日子,就这,她还需要为大儿子的孩子支付学费,每个月总是入不敷出,偶尔还要受到领导的责罚……
听到这,我不是因为老人家值得同情而动容,是因为我被我家先生感动了,从此再也不问他收不收费的问题。
如今门诊没了,很多人仍然愿意在生病时先找先生咨询,他们说咨询过后心理踏实,有次他没拿电话,我接了好几个均是咨询疾病的老熟人,我那天称自己是他的秘书!
后来,先生去医院工作,每周最少两次的夜班,我能感受到他的劳累,但从没听到过他的抱怨,他对工作仍是乐此不彼。
我又说,我是个多事的女人,遇到认识的人只要有健康方面的问题,我都会告诉他可以咨询我家先生。
园长朋友越来越多时,我发现孩子们经常是状况百出,磕磕碰碰是常见的事,偶尔的突发状况会让老师和园长感到恐慌和焦虑,后来,我就告诉个别的园长我家先生在某某医院的急诊科,有事找他或许能帮上点忙,不至于让她们恐慌!
前天早上准备下楼去办公室,电梯门开那一刻,吓了一跳,邻居家的弟妹扶着双拐正要出电梯门,过年前见她还很健壮,怎么就这样了呢,询问了一翻,原来是骨折,复查之后不见好转,反而觉得疼痛加重,我就又随口说了句:“不行,让我家先生今天帮你看看”。
那天先生被我叫出来给弟妹看了看,连续几天都有幼儿园的小朋友前去就诊,他也是能帮就帮,不厌其烦;我突然站在他角度对自己说了句:怎么就娶了这么个爱揽事的媳妇呢?
最近他从下午五点坐诊到十二点,短短七个小时接诊量都在一百人以上,根本没有上厕所和喝水的时间,有天回到家时已是凌晨一点,我没睡着,他说很累,下班时还有个病人说必须给他们看了再走,其实医院是有接班医生的,我想也许这病人病情很重,先生说:“就是普通的感冒,你说现在的人怎么就这么冷漠,医生也需要休息和理解”,我,无言以对!
这个多事的女人为她先生揽的所有事他从未有过抱怨,都是全盘接纳并且服务热情周到。也许,这个不懂浪漫,从不惦记与媳妇有关的一切日子的男人,或许正是用这种方式一直爱着她。
有种爱,就是毫无怨言的接受;
那天与朋友聊天说到了这些,他回了我一句: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他说这都是善举,我也很愿意把我的好揽事看作是善举,其实,对于自己爱揽事给先生,我是这么理解的,与其说我爱揽事给他;倒不如说,我是在以他为荣。
因此,还有一种爱,就是以你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