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有很多次想起彭城。最初是因为龟山汉墓,后来是因为燕子楼。
某一年冬天,打包好了行李准备借道彭城,然后一路往西回渝过年。然,去彭城的高铁票都买好了,却最终只能换道而行。无奈,自彭城回渝的车票真是一票难求,因此想借道彭城一日游的计划也泡了汤。
那时,我在网上与友人说起彭城,说起龟山汉墓,说起燕子楼,而我们的思绪也被拉回了繁盛的大汉朝,再者是盛世唐朝。从曲裾深衣,一直聊到褥裙胡服,满脑子都是那些穿越时光的过往。虽然曾经在一本四十万字的小说里详细地陈述了我对这燕子楼的情节,但故事总归是虚构的,而情感已然是虚妄的。
话说这燕子楼本不过是个死物,甚至自唐以后,历代毁坏或是翻新,早已没了那唐时的魂。然,能灭的是建筑那样的死物,而不灭的是后世所传讼的情感。虽然有人说那关盼盼是被白居易给逼死的,但我宁愿相信,关盼盼的早早离世是因为爱情。这个世界,如果你信仰了神,就会渴望寿与天齐;如果信仰了钱,就会纸醉金迷;如果信仰了爱情,定然也会至死不渝。
我是没什么信仰的人,但却羡慕那些有信仰的人。无论信仰的是什么,总是能舍得放下别的一切的。能够放下,才能够拿得起来。所以,当关盼盼的依靠张大人去世之后,张家树倒猢狲散。唯关盼盼独自带了侍女,在燕子楼替张大人守节。或许,很多人要说,这古时女人对男人守节是一种封建思想的禁锢。然而,人们常常忘记,还有一种情感是‘我愿意’。
看过很多贞洁牌坊,读过很多关于那些牌坊里的故事。或许,那些故事里的女人绝大部分都是因为封建礼制又或者是世俗的压力,不得不为亡夫守节。几十年清灯夜熬,最终换来那座石头彻成的死物。然而,我相信总有一些女子是自己愿意的。
几千年来,很多故事在时光里尘埃落定,唯有爱情是不灭的,甚至翻唱出很多经典。人们渴望那些至死不渝的爱情,但大多数普通人又都做不到那样。或许是因为想得到的更多,所以才会放弃的也更多。
爱情,从来都没有什么保质期。三个月或者是三年,又或者是三十年只看人心如何取舍。其实,我这样说也不对。爱了就是爱了,也没有什么取舍。爱,就是心的一种颤动,与是否得到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世人依旧喜欢那大团圆的结局。可见,爱总归是要有一个结局才是圆满的。那么,关盼盼与张大人的爱情也有结局了吗?
燕子楼中霜月色,秋来只为一人长。
又一个乍暖还寒的初春黄昏,我竟那样不经意地路过了彭城。曾经为了这次路过写了那么首《过彭城》的诗。‘伤口早已结痂,如果你在,温一壶月光下酒’这不过是我那时想象的美好,就一如那时我读到的那首《卷珠帘》:你说天欲重阳,长恨歌前忆明皇;后来兰凋蕙惨,秋来只为一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