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西藏!(4)

在日喀则第一个夜里,半夜醒过来,脑袋一片空明。我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不应该是这样的,昨天走了三万多步,早就该一觉到天明的。也许是因为心中的牵念。这次就为你而来,也许是近乡情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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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天气有多好。早上起来贪婪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在茶馆里喝甜茶的时间里又把你的简介看了一遍。五年前的行程计划中本来就有你,可那个时候的我一心只想寻求刺激和冒险,去了雅鲁藏布江大峡谷。于是就这样和你错肩。我跟着一群藏民来向你朝拜,带着我最虔诚的心。在一个殿堂里突然就热泪盈眶,怎么也控制不住。在佛像前我双手合十久久伫立,为这些年自己的浑浑噩噩也为这些年自己的茕茕孑立。主殿的参观排了好长的队,最讨厌的就是这样,你也应该不会喜欢。他们来了,然后拍照留念之后离开,他们根本不在乎你最看中的是什么。不是非得要参观你的雄伟壮阔,看你拥有多少金银稀世珍宝。你光彩耀人的一面,你黯然神伤的一面,我都想要体会。都说你何等的风光荣耀,可我只想看到最真实平淡的你。你看,就像你的那些藏族子民们,他们转经的时候接着电话撑着伞大步流星,可你知道,他们早已将你融入他们的骨血之中。一群老阿妈们转完经之后手里拿着转经筒坐在一旁的条櫈上歇息,互相闲聊的空闲里也哼着六字真言。这才是你引以为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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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是被你的沉默内敛打动。我脱离一票游客,跟着那些藏民们顺着陡峭的楼梯攀上二层,通过狭长的诵经堂。满满的塌上有很多僧袍,应该是你的弟子早晚诵经时留下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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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迷恋你的容颜,我总是失去方向,走着走着前后都没有了人影,我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不敢鲁莽随意决定,怕触犯到你的禁忌。讨厌这样茫然无措的自己。于是走得很慢很慢的陪着一个藏族阿妈。她迈不过的门槛我就扶她一把,下陡峭的台阶不便时我就掺着她。我看到清扫卫生的你的信徒们看到我这样一个游客竟然来到游客没有到过得地方,眼中满是疑惑。你该了解的,我从来都不把自己当成游客,我要在这短暂停留的时间里尽可能的融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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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我走得太慢,等到达大礼堂的时候门已经紧紧关闭。带着遗憾只能低头离开。比起瞻仰你那些金碧辉煌的亭台楼阁,我更喜欢通过转经来朝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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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转经路是孤独的。心中存着执念,你让我怎么回避呢?有人说,转经路上想起谁,你就会遇见谁。我行过很多地方的转经路,也曾深深祈祷过,结果还是这样……

我坐在你身后的山崖边想起很多往事。很多我都不愿提及的往事。那些掩藏在岁月背后的人和事,我都不愿再面对。我该放过他们,让自己解脱对吗?天空有雄鹰展翅飞翔,路边满是晒太阳的狗。说实话,我很怕狗,平日里遇到总要远远就躲开。可是这些狗是我躲不开的,转经道狭窄,没有绕开的路径,更不要说漫山的狗有那么那么多。经过时总是心有余悸,到后来索性就一直跟着别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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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如何描述如何记录,那些闷在胸腔里的所有话语,又该如何表达?不愿离去,就这样一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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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中默念了千万次你的名字,脑海中总在想象你是怎样的面容。这迟到了五年的朝拜。心中的牵念在这一刻就这样有了结果,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卸下心里的枷锁,就像曾经喜欢的男孩子突然有一天向我表白了,我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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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石上五彩斑斓的六字真言,是前人留下的印记,我却什么也留不下。我只能在心中刻画下你的模样,也许,等我离开还要将这些全都埋葬在记忆中。我太害怕回忆,那会让我总活在记忆里。不愿自己是一成不变,经年都在后悔惋惜。要和那个总在忍气吞声的自己告别。不将就,不委曲求全,不留遗憾。圣经中说: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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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神保佑,我终会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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