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哥,我到了,你在哪”我电话里想起这声熟悉的男声。我在地铁上,翘首以盼,我即将见到的两位故人。恍惚间又回到那年的盛夏,我们一起在来福子家的后院。
“章哥,我饿了,咋整。”我TM也饿……
“章哥,我想吃金筷子。”屎你吃不吃……
“章哥,我室友没钱了你先借我点我借给他应个急。” 我不认识他,你没钱我都不想借。
“章哥,昨我和他们打牌输了”该!谁叫你打的烂还去玩。
“章哥,那女的长得真漂亮,我想要微信号。”我TM也想……
这是我能瞬间记忆起关于峥的种种与我的对话,但是这次的是“章哥,我们到了,你在哪。”我下意识菊花一紧,卧槽,你在哪呀,不在我人杰地灵山清水秀的大东北好好享受怎么说来就来这京津霾城了,闲出屁吧,哎,等等 ,“我们” 卧槽,不会吧。你等着我去接你。
猜的没错,一下地铁,映入我眼前的两个人,就像一个开关打开了我回忆的大门。那一高一矮,两个瘦瘦的身影,还有曾经的岁月和它留给我们的故事。
那个“们”是一个女生,一个身材羸弱的东北女汉子,一个从十年前就和我们一帮老爷们厮混在一起的女生,一个峥似乎这辈子都摆脱不了的姑娘。
故事的开始,总是和青春期的懵懂和造作牵扯在一起,少男少女的情愫在荷尔蒙的推动下总是引诱着人们犯错误,十几岁的我们,不知道是荷尔蒙分泌旺盛,还是那时的小四和韩寒的毒害,总是有那么三两个人会忍不住去尝尝青春禁果的味道,很显然呀,故事很老套,早恋了呗,但是我们的青春好像没有堕胎,没有自杀,只是那一点点懵懂,一点点反叛,一丝丝造作。
只是仅仅那么一点点,纯子喜欢上了一个那时算高高的瘦瘦的,长相清秀,言语幽默,还常常陪她聊天的那个人。可能是那一次对视,可能是那一会交谈,可能是那一回的独处。那一点点,就一点点的荷尔蒙,就引爆了一个东北女汉子的少女心。
铮,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帅哥,一米七五的个子,不足60公斤的体重,深邃的五官,是大家公认的帅哥,也是当年无数小姑娘的情书轰炸对象。 铮,总是会给人一种好相处的感觉,无论的和谁搭讪,都会以美貌的外表,和能说善道的特质,迅速建立一种熟络的关系,所以当年的铮,总是我们吃饭前去预定地方的人,因为我们总能要到很好的位置,和很优的折扣,以及服务员的热情洋溢笑脸,而这些则是铮提前来预定时聊来的。铮也总是,我们一些要陌生美女联系方式的第一人选,曾经打赌成功的概率会有多少,事实是,比我们这群丑逼成功概率高太多。在东北这个大环境下,铮,绝对不是一个标准的东北爷们的固有形象,相较来说正绝对是属于清秀那一波的,但北方血性男儿的本色一点也没有受身材的禁锢,无论是年幼无知时的争勇斗狠,还是朋友有难时的慷慨解囊,铮,对于我们来说可信,可靠,可交。他总叫我"章狠"或者是"章哥"。忘了从什么时候起总是想在冬天积雪里褪去外衣摔上一跤,起初是一对一,而后是1对二,1对三。。。。最后则是5对一,而没错我就是那个一,而铮总是那个第一个被放倒在地上的人,而我坚持不倒的代价就是换了好多衣服。在外,铮,来电话时总是会问,啥时候回来呀,想你了。我们几个当中真是只有他这样说是我不会尴尬的,因为对铮的感觉就是这样暖的,无论何时。
纯子这个妹子在我们十年前相识的时候一米五几,十年后的今天,还是一米五几。在北方女孩子中算特别小巧的型号,我们没少拿她的身高开玩笑,用我的话说,每次领她出去总是像领闺女一样。又或者在上学时坐在我前位的她明明已经站起来和我说话时我会不自觉地说"你能站起来说话么"。虽然是个子矮一些但人不可貌相,海水它有点凉。M号的小身板活力却是XXL的。爽快的性格,哔哔叨叨的碎嘴,和大气的为人充分印证了一个土生土长东北妹子的修为。
好像在那时的爱情数她俩最大胆吧,从相互吸引,到追求,到恋爱。纯子大胆洒脱真诚热烈。情书,礼物,爱心早餐种种偶像剧里的滥情桥段,在两个人之间上演着。纯子决绝不是那种温良淑女型的妹子,她的温柔也只是在那时在我的印象中对铮一个人而已,峥,总归一个心地很柔软的人,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记得太轻清了,只是在我们都未发觉得时候他们开始了,又结束了。年少的爱情总是一波三折,曲折辗转才是青春戏。那时的老师总是会发现各种苗头,然后极尽之能扼杀。峥他们俩也不例外,在我们都没发觉得时候就被老师通知召其母上父皇会晤,然后,则是各自拎回家男女混双。纯子终归是倔不过父母,峥也在父母面前变成了那种听话的乖乖少年。俩人的少年时代的一段青涩,被老师和家长冲的粉碎。但,峥依旧是哪个酷帅少年,纯子依然还是那个活泼少女,但俩人都缄口不提过往之事。
缘分总会让两个人之间产生一些微妙且神奇的联系,有时你会惊奇它的伟大,有时你又会叹息它的无常。峥和纯子,一直是保持着一种友情之上恋人未满的状态,纯子,还是会在冬天送围巾给峥,峥还是会给纯子讲一些不知道那学来的段子。本来家长的意思会是峥考不上重点高中,而纯子则是稳稳的重点。可就在中考的时候,峥的分数超出了重点中学的分数线一分。峥和纯子,进入了同一个高中,我至今觉得命运之中峥的青春注定会有这个女生的参与,无论结果是怎样的,都可以说曾经有过。在我们感叹峥的优异发挥时,有时候命运的神奇就在这,峥和纯子,又在文理分班时到了同一个班。
没错,命运总是会给我们指引,给我们方向,让我们前行,巧的像小说一样的生活,不,精彩的生活本身就是一部纪实体小说。峥和纯子,不负所托的在一起了,这次他们比上一次大了4岁。纯子,反叛了她的母上大人,峥,也不在乎了其他美女萝莉。还记得,他俩有一天下课在走廊里颠颠的跑来我班级门口找我,两人的脸上都挂着笑,我会意了八九分意思等着他俩开口告诉我那个已经明晓的消息,"哥,我俩处对象了""对,章哥,我俩在一起了。”“哦,槽,来虐狗呀。滚滚滚。”
纯子本就与我们一群人相熟,跟不跟峥在一起我们的每次聚会也会有她来,可是与之前不同的是,俩人在一起之后完全是秀死单身狗的节奏。峥的暖男癌发作,纯子的公主病也是从未治愈,有时候作的我都看不下去了,记得一次,峥和我们一起打牌,非要缠着峥去和他遛狗,我幽幽的说了一句,是得带个人要不都得成狗溜你了。我拦着峥别去,因为牌局上的人不是说能走就能走的,峥则是打电话叫了个朋友来顶替。自己则屁颠屁颠的去陪纯子遛狗。这种矫情加做死的事数不胜数,可是,峥却是照单全收。身边好多人都说俩人长不了,都说纯子太作,我用我直男癌的话说,"知道的是处个对象,不知道的还以为多个妈那。"可是人家俩人依旧是那么甜蜜,每天从早上的爱心早餐,到中午的午间小憩,也有晚上的护花使者。日复一日,乐此不疲。纯子,除了作点,对峥也是真的很好,她还会在冬天送围巾,不过现在是帮他围上,她还会记得每个节日,礼物基本都是她的全部家当的价值。深深的记得,高三那年的冬天,峥穿着一身黑色的羽绒服,一个红色的围巾格外亮眼,纯子被他牵着把手放在羽绒服兜里,就这样有说有笑的在前边蹦蹦跳跳的走着,我那时才开始想,噢,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可那只是我一个人相信罢了。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高中时总是眨眼就到了高考,那时的峥已经没有了当年中考时的运气和实力。可是纯子却学的还是不错的,一个是一本边缘的水平,一个却是二本都是努力目标。两个人的分水岭出现了,大家都会想,没关系了,毕业季,分手季吧。可是他们俩会是这样么。只记得峥那时候拼了命的补习,而纯子则总是在寻找一所,既能录取她又能容纳峥的学校。100天50天20天10天3天1天,时间来到高考,我忘记了那是一张怎样的试卷,只记得考完之后我在校门口碰见峥和纯子,依旧是那习以为常的甜蜜,我问峥,怎么样,峥说,还好吧,希望能有当年的运气。说完笑着看着婷婷。我没问纯子,因为我听说她考的不太好,特别是她擅长的数学。那天晚上清楚地记得兄弟几个喝的大醉在我家门口的阶梯上,峥和纯子则是依偎在一起,峥,落寞的问,我不能考上大学怎么办,纯子想也没想说"我陪你一起"。后来,峥没考上二本,纯子的成绩也是很不理想,其中数学更是大失所长,偶像剧看多了真的会害死人,一个1米五几的小身板散发着巨大的能量,在考试时的一念之差,她以为她考的少一点,他们就会在一个学校读书,她认为不要写后边的题,他们就会幸福,她以为不说谁都不会知道,他们在一起就好。结果就是峥成了光荣的复习生,纯子在这件事被其母上大人知晓后立即勒令断绝关系被通知要将其送到外地复读,本来她做到了,一句"我陪你一起"。可是,结果却有些差强人意。
在我们毕业的那个暑假里,在纯子去外地走之前,他俩天天在一起,购物,吃饭,逛街,看电影,就算是压马路也不愿意回家。而且,他俩养了条狗,叫可乐。黑黑的,买的时候才出生,记得那时纯子抱着狗,逢人便说,这是我儿子,哈哈。看我们是,幸福的一家。那笑脸,仿佛什么都不会发生,时间都将静止,一切美好都会一直永恒。 纯子要先一步离开我们去外地读书,离开前还是在来福子家的小院里烧烤,峥拥着她,看着可乐在吃地上的烧烤。峥嘴里满是笑嘻嘻的说的明天就走了的话,仿佛看不见伤感,而俩人的相处方式也本是经常性乐观,间接性煽情,绝无仅有的哭天抢地。虽然面对即将的离别,他们都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可是,他们从未想过放弃。
接下来的故事,在大学的我只是每个把月,听峥给我打电话说"章哥,我前两天上大庆了,章哥,你觉得我俩会怎样,章哥,我考不上大学怎么办,章哥,你啥时回来。"纯子复读的地方里峥不算远,峥一有时间就去看她,而她也偷偷背着她的母上大人跑回来。记得寒假回家和峥吃饭,有人说别对纯子那么好,反正也是给别人养老婆,还有人说"你俩要是能结婚,我都死去。”当然,我记得那时十一我回家,一起撸串我说“峥,你加油,结婚我给你包个一万的红包。”
两个人打破了所有人的预期。依旧幸福甜蜜,那只可乐被养的长大,峥还是围着那条红围巾,她还是被铮牵着颠颠的压马路。一年的相互鼓励,四季的播种,又到了高考。记得我接峥的电话的时候,我高喊"峥哥,牛逼。"虽然只是超了二本线不多但是还是有希望和纯子一起的,两人的志愿基本没有出过哈尔滨。眼看着如愿以偿的大学时代就要向他们走来。
可是,纯子的录取通知来的很早,在她爸爸给她补报的志愿中提前批次录取院校中填报了北京一所高校,而就是这样,纯子去了北京,峥,则因二本院校为了和纯子一起都报的过高而导致全部报空,沦落到了哈尔滨的一所三本院校。命运总是会在适当的时候给你方向,缘起缘散,切莫强求。那个暑假,送纯子去北京的前几天,我们相约去哈尔滨玩,一起来广和来福子的地盘上一叙往事。大家都认为异地对于峥和纯子来说不是什么事了,高三一年都过来了,有何必害怕接下来的分离,记得那日俩人开了一个房间,本来我应也在哪住,可是我借口去看女友,(大义凛然的感觉),半夜离开,我并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并不知道峥哥全垒打了么。只是想或许这么多年的青春,这个时候该有个交代了吧。
第一学期的纯子很快适应着新的生活,没有对方的日子,难捱的时光,我去看过一次纯子,他对我抱怨,峥,又在哈尔滨多招蜂引蝶,又有多管束她在北京和男性学长的交往,峥也时常打电话来聊起纯子,又在和哪个学长打的火热,又在对他说晚安之后还活蹦乱跳的在其他社交平台上。这其实就是他们以前的相处模式,见不着时互黑,见着了时候互掐,但是,总给人一种秀着恩爱的酸臭。哈哈。可是这次,这次不一样了,临近寒假的一个夜里,我收到了一个讯息,"我们分手了"言简意赅,直奔主题。这让拿着手机的我不知所措,以前那种说分手就分两天,立马哄好的俩人互删了微信QQ,纯子也退出了我们几个的一个讨论组。可是我们只是认为又是一次婷婷的作死节奏。直到,直到峥告诉我纯子有了新男朋友,纯子跟我说峥有了新女朋友。我猛然意识到,或许这次是真的,哦,不。是真的。卧槽,别闹,我还以为尼玛你俩能天长地久的好么。这么多事都过来了,还尼玛差这些乱七八糟的牛鬼蛇神么。可是,事实就是分手了,真的不在一起了。 当我寒假回家见到这俩人的时候,只是想说为什么,我问过峥,"你能理解千里之外的不信任么,你能理解越是宝贝的东西越不想让人碰么,你能理解放手也是一种爱,都放自己一条生路,心里的苦或许能好受些。"我问及那晚,峥的回答是"我不能对不起她"。我笑而不语。那就这样吧,再爱也曲终人散了。当所有人都认为你们在一起是不可能的时候你们勇敢的在一起了,在所有人都觉得你们不合适的时候你们用恩爱秀了一脸,当所有人觉得你们抗不过异地恋时你们走过了复读的一年,当你们收获家长的默许,挚友的祝福,旁人的艳羡的时候,当你们再在全世界都认为你们应该会成为"愿执一人手,相扶至白头"的时候,你们,分开了。那时看纯子的微博上说“你好好陪她,我四海为家。” 看的我怔了一下,又是一笑。
我的地铁到站了,跑出去给峥一个拥抱,又习惯性的摸了一下纯的的头。我没问他俩的事,我带着俩人转着这座脚下的城市,回忆着从前的种种,我们都在感怀时间太快,我们都要长大,都要变得成熟,都要去接受,我在吃饭间隙问峥“你们和好了?”峥说没有,只是来看看她。并且特地强调是纯子叫他来的。我笑笑 ,她叫你来你就来呀。此地无银三百两。
走在海河边,解放桥头,一个流浪歌手谈着吉他,唱着民谣,一个邻近的手鼓店老板拿出手鼓给他伴奏,只记得一首自创的民谣叫《你》,“你又从南方回到了北方,我又再一次找到了方向。”夕阳映在河上,两个瘦瘦长长的影子映在桥上,哦,对,他们的手是牵在一起的。就这样,歌唱了一首又一首,两个人的手也越牵越紧。我现在觉得,我这一万块的红包好像要拿出去了。
我老妹和我说,两个有缘分的人,无论怎样兜兜转转都会回到对方身边的。那么如果那个人还没来就等等吧。如果走了,也等等吧。兜兜转转,终有一天会有人来。那个人会是你的缘分。来,看峥和纯子,我看过红围巾,我看过小可乐,我听过纯子在北京对我的哭诉,但是此刻我想叫你相信爱情,以及这个世界上有爱情。
嘿,小子!毕业了,结婚,快点,我这一万块快凑齐了。
推荐一首歌麻油叶的《傲寒》,和故事很配http://player.kuwo.cn/webmusic/play?f=arphone&t=platform&mid=MUSIC_5865701
(纯子和铮的故事我想了好久都不知道该怎么写,因为实在不知道怎么写才会真是的还原,可是既然要死不死的欠欠的写了,就是我想起来是怎样就是怎样吧,对错如果你们看见就给我提一提。反正我也懒得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