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的伏线如此之长,不以月计、不以年计,而动辄十年。更年轻时,梦想对于我们,是奢侈品;如今,梦想是一个朴素的事情,需要你同样朴素踏实地完成。
——绿妖《沉默也会歌唱》
我七岁之前的梦想,是去台湾,不为什么,就单纯地看一场雪;七岁到八岁半的年龄,由于耳听八方,爱上了北京天安门,那时候,迫切地想念北京,不为北上,只是想当一名平平凡凡的升旗手,每天的任务就是早早地到广场上升国旗;步入青春的初级阶段,便开始显露年轻的情绪,也跟随潮流滑进伪文艺青年群,开始看海子,看顾城,下雨天的时候,也变得多愁善感,坐在教室里,打开窗,右手撑着下巴,一遍一遍地回想狄更斯,回想雪莱,回想泰戈尔......
那时候还没见过加缪的剧本,也知道憧憬海滩,依恋幻想,无可救赎。
当文艺伪青年的外壳开始为越来越多人所肯定,我不满地瞅了自己一眼,平淡无奇。我开始变得焦虑,开始隐藏起真实的思绪,开始熟稔着小心翼翼。那时候的周末,喜欢到小城拐角的书店里,翻一翻新到的杂志,看《Time》、《Wall StreetEnglish》、《Vista看天下》,也看《红秀GRAZIA》、《Harper's Bazaar》。
那时候的消遣,因为一所好大学而变得很简单很简单。
那时候,依然保持着写日记这个不好不坏的习惯,每个新学期會去文具店挑日记本,也不要求它有多好看,有数字难打开就行。记完一个学期的随笔,便将它撕得面目前非,还不放心,再把碎紙片挤在玻璃瓶里,把水慢慢注进去,浸泡十分钟。这时,我总是很满意自己的干脆利落。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想起好友说过的一句话,“开始变得没心没肺,开始走进失忆者候症群,上课时永远端正,站起来眼神迷离。”
有时候会掰开十指,数一数自己来大学多久了,做了什么,距离下一项计划还剩几多时日。会被素未谋面的假导师周期性追问,“是否留校学习?是否做好学期规划?考研进度如何?”
每每这时,总觉得自己像条咸鱼,每天给自己喂一袋盐,喂呀喂,就能成为最咸的一条。可是我好像忘了,鲜鱼才是年轻的朝气。
忙里偷闲的日子,喜欢散散步,把每一天的清新存储,用来填充自己的朋友圈。
倦怠于客套的应付,便开始拗文字,写一些看来云里雾里的长词,也学会了编造语录。
每天躲在被窝里熬上两集江湖,太擅长把每个愿望渡成谶语,又踩着某一个deadline的日子,默默钻到图书馆里去寻找证明谶语的旧书。那一天,当我假托以往的直觉却徒劳无获,怀疑自己为梦所困时,不由生出一阵失落。
我才发现,自己一再保证的记忆在人为看来是横冲直撞的失误。
我在大学里,每年做着不一样的尝试。大一第一学期,每个星期五,把自己关在寝室,像个好事者,总喜欢在别人的文案上涂涂改改,再继续属于自己的编辑工作;大一第二学期,每个星期五,我把自己关在图书馆,一遍又一遍地听着录音写下文稿,时常厌倦,却碍于人在江湖不敢冲去找老师理论。
今年九月份,我刚上大二。每个星期五,我会在校园里走一走,我看上了一朵花,大红色,自此,想摘它的心就从没停止过。那晚,人烟稀少,借着橘黄色的路灯,我绕到小径上,直直伸出了手,怎知刚俯下身去,闻得它一阵扑鼻香,悄悄然被取悦。我就知道,我今晚注定当不成“采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