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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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感觉三十年只是一瞬。伴随着改革开放,而经济腾飞、城市繁荣,人们的物质和精神生活也如火车的速度得以快速阶阶提升,同时,人们也习惯了漂泊的工作和生活方式。

在外漂泊的日子久了,跟亲人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在外漂泊的时间越久,跟亲人见面的机会就越少!人人都有自己的家,工作、生活缠绕着难以分身,久而久之形成了习惯,一切都淹没在了时间的海洋里不能自已……

一两年、三五年,不觉得怎样就过去了。

血浓于水,心神相连……

可能想不起从前是怎么面对,但是,忘不了最后一次见面的滋味。血浓于水,心神其实相连!也许只是一瞬,却久久难以忘怀,可能你还不信……

有一天,在春节期间我带着爱人、孩子去江苏沛县看望奶奶和婶子。返程时,婶子拄着木棍、拖着久病的身体缓步摇摆着一步一步送我们到村头,看着婶子虚弱的样子,我几次劝婶子回去吧不要送了,可是,婶子还是坚持着送我们上了去徐州的班车。车开了,我贴着车窗往外望,看到婶子在原地没有动而是在目送我们远去……婶子依依不舍的样子,让我久也不能忘怀!几个月后,婶子病逝了。当时,我有预感,但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那是最后一面。我婶子特别不容易,我叔叔三十年前因病离世,她独自拉扯四个孩子长大成人,当时,最小的堂妹才1岁左右,等最小的堂妹结婚生子,她没有享到多少福而好像完成任务似的也离世了。

有一天,在远方郑州我爱人她亲大爷家的长孙女出嫁,一般来说,在遥远的新疆接到通知捎个礼、电话祝福一声就好了,可是,我岳父坚持说服我岳母一起去郑州亲自参加婚礼,还电话联系在苏州的我们也一同参加。岳父、岳母来口内,我们自然感觉就是亲人来看我们一样,亲切的不得了,当然欣然前往,再说,也是我爱人的大哥家的唯一宝贝女儿结婚,一定要去。待喜事办完,怎也奈不住族亲请客,晚上一起聚聚吃饭喝酒,席间亲亲切切、热热闹闹…… 9、10月份的郑州,既热闹也有些秋凉,饭后我们乘坐的轿车行驶在宽阔的大马路上,乘着夜色和明亮的街灯回去,穿过高楼林立的商业区进入大学城一片安静的职工住宅楼——终于到家了。坐在宽敞明亮的客厅沙发上,大爷大娘、岳父岳母、我和爱人等相聚围坐着,一起喝茶聊天、谈天说地,一会儿亲切和热闹之后,活动了一天的老人们感觉有些困倦,自然的各自提出回自己房间休息。我和爱人刚进卧室不一会儿,忽然,岳母敲门似郑重非郑重地叫我和爱人到他们房间说有事商量,因为有些郑重的意思,所以我感觉从来也没有过的疑惑!岳父、岳母的卧室在我们卧室的斜对面,房间内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小区的照明灯光可以看清每个人的位置。岳父抽着烟,边抽烟边缓慢地絮叨起来,因为岳父先前吃晚饭喝了些酒,或者是年纪大了的缘故,我没有听清楚岳父前面说话的意思,只觉得似郑重非郑重、似醉非醉、絮絮叨叨的感觉。期间,我只留意到岳父提到了老家太康,提到了自己的父母,又顺着提出了将来自己百年之后想回到老家埋在父母身边。在说到自己百年之后想回到老家埋在父母身边时,岳父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说想听听我和我爱人的意见,并且让手中的烟任意地自燃着…… 我忽然回过神来,但是一时语塞不知道从何说起和说什么是好,好不容易搪塞了几句,找了一个借口说需要春节休假回去跟其他兄弟姊妹商量商量再说。这年国庆节过后,很快就到了年底,离过春节也就不远了。临近年底的时候,岳父住院了,这次住院不是在乌苏,而是住进了省城乌鲁木齐的大医院,然后住院还没有到一个月就走了。岳父走的时候,我在苏州上班,没有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 我后悔啊!后悔当时没有在意和认真回答岳父提出的问题,后悔最后一次吃饭聚餐没有好好地敬岳父几杯!要知道,岳父喜爱喝酒,喜欢热闹和结交朋友。

有一天,我接到在新疆乌苏的爸爸打来的电话,说在老家江苏沛县的98岁的奶奶起夜时没有看清台阶,从上面摔下来臀部受伤不能动了,我一听当时就心急如焚!叔叔去世得早,爸爸是长子又不在奶奶身边,我心里想着需要代父行孝去看望奶奶。听姑姑电话里讲,奶奶听说我要回沛县看她,久愚了的她竟然又念叨起了我的小名,而见了面也认出了我的模样…… 见到奶奶时,我依偎在奶奶身边久久地握着奶奶的手不忍离开,听奶奶没头没尾的絮叨,含糊不清地唠叨,一遍遍的念叨我和爸爸的小名。说话间,我看到奶奶已经睁不开的眼睛满噙着泪水,眼角有清晰的流不动的泪滴。我真想抱抱奶奶……  看望的时间总是那么得短暂,姑姑姑父送我出门的时候奶奶竟然站起身拄着拐杖、扶着墙缓缓地走出门送我,我走了十几步突然忍不住回头跑回来抱住奶奶紧贴着她的脸号啕大哭,泪水和鼻涕夹杂着流向奶奶满是皱纹的脸庞……  那一刻,我努力着扭回头冲向胡同口,再也没有敢回头望奶奶!抹着泪水和鼻涕,三步并着一步地跑开了。我懂得,我做了爸爸和自己想做的事情,甚至没有留下什么遗憾!两个月后的一天,奶奶一口气没上来就离开我们远去了。

血浓于水,真的心神相连!总是让我忘不了最后一次见面的滋味……

回头想想,那些逝去的亲人常常恩重如山!突然的变故,我们常常可能无以再有机会感恩回报!也许会因此充满着遗憾!我深深地感觉到需要倍加珍惜家庭团聚、尊老爱幼、和睦相处的时光……  所以,平常的时候,我们需要多思量一些陪伴和关爱亲人的方式;所以,平常的时候,我们需要多创造一些陪伴和关爱亲人的机会;所以,平常在一起的时候,我们需要多做一些陪伴和关爱亲人的亲密活动。希望我们从现实的纷繁的工作、生活圈子里面跳出来,多做一些应该做出的感恩行动,尽量不要留下许多的无法重来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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