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涑南雁
一直到今天,自己也已经成为一个父亲,却始终不能确定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01、记事的时候,父亲是模糊的。
从记事开始,我的生活里就只有爷爷奶奶。每天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爷爷奶奶,喂我吃饭的是爷爷奶奶,陪我玩耍的是爷爷奶奶,哄我睡觉的还是爷爷奶奶。
偶尔有那么几次吃饭的时候,炕沿边上坐着的那个高大的男人,便是我脑海中关于父亲的最早的模糊的记忆。
02、小学的时候,父亲是陌生的。
六岁的时候,要上小学了。我还是跟着爷爷奶奶住一个屋,父亲他们住另一个屋。
和所有农村的孩子一样,我每天自己一个人上下学。每到冬天,天亮得晚了,上学的时候天还是黑的,父亲便开始送我上学。
去学校的路上,我走在前面,他在后面跟着,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总是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说一句“去吧”或者“好好学”之类的话。
就这样坚持了四年,等到了五年级,和同学们结伴骑着自行车去邻村上学的时候,父亲就不再送了。
03、中学的时候,父亲是生活费。
中学的时候,父母开始在公路站对面的菜市场做生意。从摆摊卖菜开始,后来做蔬菜批发。
每次周末学校放假,菜市场总是要去的。待上个把小时,拿了下周的生活费就回家找爷爷奶奶了。好多次母亲都会牢骚几句,父亲却只是憨憨地笑笑。
寒暑假的时候,我也会去菜市场帮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们去进货的时候,我守着摊位;他们进货回来,我帮着卸货、送货。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第一次意识到父亲原本高大的身躯已经被我比下去了。
04、大学的时候,父亲变成牵挂。
一直以来,父亲的概念对我而言或模糊或陌生,直到去上大学的那一天。
父亲带着我在火车上站了四个多小时。这是我第一次来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可能也是他的第一次远行。
报到的那天晚上,父亲和我挤在宿舍的床铺上,依然没有太多的话,只是零星的几句嘱咐我要把学习搞好。
第二天一早,父亲要回家了,我把他送到学校门口的公交站牌。看着他挤上公交车,我哭了。这是我第一次送别父亲,第一次挂念父亲,第一次在刚要送别父亲的时候就开始挂念他。
大学四年里,每次给家里打电话父亲几乎都不说话。可是我知道他每次都在听,也许就那样憨憨地笑着,听着我诉说对家里的牵挂。
05、父亲是我永远的骄傲。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每次离开总是装做轻松的样子,微笑着说回去吧转身泪湿眼底……”。
就像筷子兄弟的《父亲》里写到的那样,父亲是用双手撑起我们的家的那个人,父亲是那个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我的那个人。
一直想成为父亲的骄傲,直到成为父亲之后,希望自己是孩子的骄傲。可是骄傲到底是什么呢。是丰厚的物质基础,是优越的生活条件,还是高雅的艺术熏陶?其实很简单,骄傲就是我为有您这样的父亲而骄傲。
曾经看蒋坤元老师的一篇关于父亲和儿子文章时我写下的评论:“有蒋老师这样的父亲,晴谷兄想必是幸福的。但这丝毫不影响我父亲在我心中的地位。”
(齐帆齐写作第五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