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子


喜欢朱德庸的一句话:我喜欢过日子,而且是小日子。人那么渺小,当然要过小日子。

我不是大人物,自然过不了什么大日子。自认为能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就是对生命最大的诚意,对生活最大的善意。

每个人都奔波在小日子的路上,有时焦虑,有时忧伤,有时忙碌,有时疲惫,有时困惑,有时烦恼。你不敢“偷得浮生半日闲”,大多时候只剩“野渡无人舟自横”的苍凉。好像很多人的四季,只剩苍凉的忙碌。


释绍昙说: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莫将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而许多人,许多现代人,许多都市人,每日里为了碎银几两,无暇顾及春花秋月,夏风冬雪。

而实际上,一旦你把生活的场景切换到久违的乡村,你就会发现一个人真正的四季,根本不在北上广,而只在山野竹林,青青村舍。

有时候会非常羡慕古人的智慧与旷达。香港才子董桥偶于市上得到一枚闲章,材质不敢恭维,印文却是绝妙好辞:我是个村郎,只合守蓬窗、茅屋、梅花帐。这十五个字,印在纸上,无论怎么读,无论怎么看,都能感受到盈盈的诗意扑面而来。


蓬窗、茅屋、梅花帐,想想都美。

有时候想,我若生在古代就好了。

无论“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还是“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尽收眼底。

无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逸自在,还是“何当共剪西窗烛”的似水柔情。尽在心间。


无论冯延巳的“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还是李太白的“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尽在满眼满心。

只是,古时虽好,古人虽洒,蓬窗、茅屋、梅花帐都已随着大时代的斗转星移,随风飘逝了。我,我们再也够不着了。

当下,仅且只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白菜豆腐”也好,“萝卜青菜”也罢,我也只合过小日子。

小日子,小欢喜。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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