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有一篇发表于1944年的微小说《爱》,今天读来依旧觉得精妙。
故事讲了一个妙龄的小康之家的女子,美好得像初春的桃花。对门的年青人和她见过面,却从来没有打过招呼。唯有一次,站在离女子不远的地方,轻轻地说了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她没有说什么,他也没有再说什么,站了一会儿,各自走开了。后来,女子命运坎坷,被拐卖、作妾、转卖,老了仍记得那年桃树下的年青人。
张爱玲写道:“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最纯洁的心遇上最纯洁的爱,又偏偏错过在最纯美的季节里。当时,并不会感到遗憾,最多也就是几分失落,若干年,有的人是一辈子那么长,靠咀嚼那年那日的一丝丝甜来抵御人生路上的洪水猛兽,直到生命的尽头。
幸运的是,在女子最好的年纪里恰有一株桃花树,那桃树下恰有一个少年郎轻轻地问了那句:噢,你也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