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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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課抄了當代詩人李元胜的詩歌《我想和你虚度時光》。一直以來覺得“虚度‘是個貶義詞,至少也應該是中性偏貶。”時光“怎能”虚度“,奥斯特洛夫斯基在小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中説:”人的一生應該是這樣度过的:當他回首往事的時候,他不因虚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爲而羞耻。“從小就會背這句話,不僅背,還要寫到作文裡,而且不惟我們那時背,現在的學生們也會背也會用到作文裡。仿佛“虚度了時光”便是“浪費了生命”。讀這樣一首小詩,讓我省悟原來總挂在嘴邊的“忙”,或是爲了安慰自己,或是講别人聽,最終不过是爲了穫得一種被需要的充實感。

冬日的午後,一杯淡茶,一卷閒書,静坐在書桌前,發發呆,想想事,寫寫字,或者像詩人所説的那樣看看茶杯的影子,看看窗外天邊那似若無的流雲……“直到所有被虚度的事物,……,長出薄薄的翅膀”。

舊文新發——南行印象㈡:靈隠

初到杭州有一種夢境的感覺,少年時讀書,總覺得自己就應該是杭州人,手拿折扇,身着長袍,徜徉在春風中,漫步在細雨中,满眼的湖光山色,柳翠花豔,满耳的管弦絲竹,藛歌鵑啼。然而當身處杭州時,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去處竟不是魂牵夢系的西湖而是靈隠。

没有想到靈隠竟是這樣一個去處。一路上濃荫遮天,車行其間竟看不見天日,满目蒼翠,巨木參天,目不暇接。衹是這撲面而來的緑已經讓我深深地迷戀上了靈隠。据説當年印度僧人慧理來到杭州,看到這裡山峰奇秀,認爲是“仙靈所隠”,就在這裡築建寺院,取名“靈隠”。千百年來寺以山靈,山以寺名,靈隠便成了杭州最出名的一個去處。

靈隠寺山門外有一黄色影壁,上書四個大字“咫尺西天”。乍看這四個字,心中蓦然一驚:原來西天佛國離我們大千紅塵竟如此之近。但細細想來,總覺其中有無盡禪機。在彿學經典中,“西天”是“極樂世界”,是解脱一切煩恼之所,是樂土。“咫尺西天”這四個字是不是告訴紅塵中人,實際上快樂離我們很近,衹是我們没有注意,行色匆匆中,快樂與我們擦肩而过,在我們追求快樂的同時,實際上也在迷失着快樂。

靈隠寺有一塊著名的匾額“雲林禪寺”,是清聖祖愛新覺羅·玄烨所書。据説是康熙皇帝下江南時,爲靈隠的密林古刹所倾倒,心潮涌動之際,應靈隠寺住持之请,題寫寺庙匾額。也許是心情过於激動,“靈”字上邊的“雨”頭寫得过大,如果繼續寫下去,整個布局将會非常難看,康熙皇帝靈機一動,就势在“雨”下加了個“云”字,順势下來就成了“雲林禪寺”。而實際上据史書記載,康熙皇帝是見這裡山林秀麗,香雲繞地,取杜甫“雲林得尔曹”詩意而賜名“雲林禪寺”。這樣一段公案,不知是對皇帝老兒的揶揄,還是平空增添了靈隠的幾分神秘。

華嚴殿是靈隠寺最高的的廟堂,殿下一面墙壁上刻着四個大字“靜觀衆妙”。站在這裡,我有一種渺如塵埃的感覺。是呀,靜觀衆妙。衹有跳出人世紛爭的人才能冷眼看世界,熱心济世人。飞來峰上那尊笑了千年的彌勒,不正是“靜觀衆妙”嗎?在别人的眼中,我們是風景的一部分;在我們的眼中,别人也是風景的一部分。雖然我們凡夫俗子不能像佛爷菩萨一樣以悲憫之心“靜觀衆妙”,但至少我們能做到以平常之心觀照自己,觀照自己身邊的人和事,而省却了許多妒嫉、攀比、爭閗。

靈隠是一個極好的去處,即使車水馬龍,游人如織,但那骨子裡的幽深清静,的的讓心覺得閒適,的的讓人暫時摆脱紅塵中的俗務,做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自然人。

林清玄先生去世了。最早讀林清玄先生的文章是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讀者文摘》中,一讀就是三十幾年,讀得嘴角噙香,情如淡茶……昨天,1月22日,林清玄先生還發了一條微博:“在穿过林間的時候,我覺得麻雀的死亡給我一些启示,我們雖然在塵網中生活,但永遠不要失去想飛的心,不要忘記飛翔的姿势。”

本來下午三點至四點要去駕校練車,但昨天接到通知,今天下午三點到校信息技術培訓。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並没有覺得怎样。已經是四九第六天了,雖然風很大,但温度並不是很低。冬夜清寒,兀坐在書桌前,或讀或寫,心中總會輕漾着説不清的似水柔情,與你愛的人道一聲晚安:我想和你虚度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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