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知道有一天会突然失去,我们还会继续这样肆无忌惮吗?

文/寅寅妈薛小爬


摄于 天童禅寺


1

当林楠又一次把我们几个叫到一起痛斥她老公的‘恶行’时,说实话我的耳朵已经听出了茧子。居家过日子嘛,谁家没点鸡毛蒜皮的事儿呢?

我们耐着性子听她说完又劝慰了半天,林楠还是陷在情绪的死胡同里走不出来。

已近午夜,我们都有点坐不住了。

林楠再一次招呼大家喝酒,平时寡言的小乔挡了下来,一字一句地说:“林楠,你试想一个情景,假设你老公突然出了意外,从此你的床空了半边,今天的事情你还会如此介怀吗?”

听到这句话,不只是林楠,我们所有人都惊住了。

我们的日子一路笑闹,每个人都忙着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有焦虑不安,还来不及思考意外和分离。

可细想一下,我们身边的意外和分离还少吗?

2

小乔说,大概两个月前,她大姨夫因车祸意外去世了。

那天,她大姨夫是和她大姨因小事吵架后,生着气走出家门的。谁知道,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的可能。

出事后小乔的大姨肠子都悔青了,一直念叨,早知道会出这个事,当时说什么也不和老头子吵架,不让他出门。如果阎王爷那里可以商量,她愿意用自己的阳寿换几年夫妻和平共处的日子。

可这事容得商量吗?

小乔大姨和大姨夫年轻时家徒四壁,白手起家在菜市场卖海鲜,艰辛地奉养老人,抚育大一双儿女。现在儿女都已成家立业,他们本该享受天伦之乐了,却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唏嘘。

小乔说,现在她每次去看望大姨,大姨总是对她说,好好过日子,不论在家里还是在外面,不管和谁,小事让一让,事情就过去了,别等出了事再后悔,后悔药没地方买。

经历了大姨家的变故,小乔说她突然看开了很多事。

每次遇到事情想发火,总是想起大姨的话,总是会问自己:如果某一天发生意外,会突然失去,我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发泄,将来会不会后悔?这样想着,很多事情都退了一步 ,其实自己也没什么损失,格局却因此变得海阔天空了。

我们都知道,小乔刚刚升了职,是她心仪已久的岗位。

3

突然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过的一句话:矫情的时候把日子倒着数。

从我们呱呱坠地那一刻起,我们的生命就进入了倒计时。每一天太阳升起,我们迎来的都是新生,就像我一直敬仰的作家史铁生在《我与地坛》中说,死亡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它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可是这个节日更多时候像是‘难日’。

犹记得11岁那年夏天,堂哥和一群小伙伴去池塘游泳,发生溺水,再也没有回来。堂哥种下的向阳花,在烈日的炙烤下再也没有长大,它们跟随主人一起夭折在了11岁的年华。

直到现在,偶尔还会听到家里的大人们提起,如果堂哥在,同我一般年龄,应该早已娶妻生子了吧。

而我心里过不去的坎儿是,那一年,在我们零用钱不多的日子,我耍小伎俩骗光了他所有的压岁钱,去买一条我喜欢的项链。本想着慢慢攒够钱再还给他,可是却没有机会了。

我想如果我知道,我11岁以后的生命中将没有他,我是断然不会去骗光他的压岁钱去买什么项链的。

可惜我不知道。

4

林楠听完小乔和我的讲述,似乎很有触动,默默说了一句:我从没想过会失去他。

然后我们各回各家,各自关起门,去过鸡毛蒜皮的日子,去看温暖的万家灯火。

平时爱吐槽的林楠,最近发的朋友圈都积极性理性了。

很多人,很多事,很多得到,很多美好,我们习以为常,从未想过会失去或者后会无期,如果知道,我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挥霍。

当经历过痛苦的人现身说法,我们方感沉重,我们才恍然大悟,我们才去思考。原来生活中不会尽是阳光,还有很多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岁月如沙漏,我们不知道最后能抓住什么,唯有长存感恩与敬畏之心,努力生活,静待花开。

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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