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在生活中还是比较保守,爱字很难说出口,很喜欢那首歌《爱就一个字》,“爱就一个字,一生说一次”。今天突然有些感慨,想为先生写点什么。
你是否记得,当那英的那首《相约九八》火遍大江南北时,我们如期而至,一九九八,河南师范大学的操场,我们第一次相遇,你瘦弱的身影,肥大的衣裳,还有圆圆的黑框近视镜,年代悠久的黑皮鞋,从远处飘来,我惊呆了,我不知道余波从哪里把你挖掘出来,大概是久远的书里,却有我心中,有些朱自清的神韵。
余波说,她要回家吃饭了,寝室都没有人了,男士寝室也只有你一人,只好把你叫来了,说完她笑嘻嘻的回家了,因为她是本地的学生,无需住校的。看着她走远,我才回过神,我们开始打羽毛球,我球技已经够差,你的球技也是难以恭维,只是你打的很认真,而我打的很是随意,我根本不知道,你就是我后来最亲密的战友。
你问我的名字,我随口给你说了一个假的,后来很久我已经把你忘的干净,我不知道我们还会相见,可是我们还是相遇了,在文科楼,很是尴尬,你叫我的名字,我不知道你叫谁,半天才明白是叫我,才想起和我打球的你,尴尬后,我也只好实话实说,告诉了你我的真实名字,看你还是蛮老实。
余下的时间,我们算是熟悉,原来你是爱学习的,总能在学习的场合看到你的身影,后来我们就偶尔聊聊天,我已经忘了聊天内容,你如白开水般的无味无害,和你一起没有压力,你从不对我指手画脚,可是我们也有闹别扭的时候,大抵都是怨我吧!只是为什么我都已经忘得干净。
我从来没有想过将来会和你有交集,只是事实上后来我们还是走到了一起。很多人都不理解,辅导员任老师很是认真的给我谈了话,我听的似懂非懂,主要议题让我和你保持距离,讲了很多人生道理,我至今感激她的善意,毕竟她知道你我的情况,她已经有了些阅历,她不想看到有些事情发生,怕将来各自伤心。可是我怎么是随便就听话之人,我并没有对你远离半分。
已经忘了何故,我们还是冷落了一段,如果不是你的同学去找你,如果不是你来喊我,我又不好意思拒绝,又阴差阳错的和你们一起第一次来了濮阳,还第一次去了你家,如果不是偶然,如果不是好奇,如果不是天意,怎么会阴差阳错的相遇?!我不过是临时起念去上的预科,你不过为逃避无奈远走他乡,听说你来的挺晚,我不是很知道,我只是去释放所有的压抑,你只是去思考你的前程,你是忧郁的,我是欢腾的,虽然我们只是同岁,可是却有太多不同的过往。
你已经参加了工作,还工作了一年多,我已经高五还在学校气人,从来没有想过考上大学,光宗耀祖,我就是要混日子,就是不好好考试,好像考上学的都成了范进,没有考上学的都失落落魄,我无所谓,考不上学也一样不把看不起我的人放在眼里。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现实我们还是走到了一起。走近你的生活,我才明白你的无奈,你的犹豫,你的无尽哀怨,你的无尽的难言之隐,真想给你换换成长环境,你可以安心读书,我可以自由发挥我的神通魔性,把破烂的生活打的落花流水。
原来你会有如此穷的家,会有如此奇葩的老人,你又如此听话,无奈,你的隐忍让我心疼,让我不敢退缩,你的世界已经很冷清,需要我这样的人前来拯救,我来了,我的爱人,自此你不会孤单,我来了,我的兄弟,看姐姐怎么和生活纠缠,我来了,我的战友,我发誓护佑你一世平安。
和你一起的生活,很是奇葩,还好我也不是普通人,否则,很难生存,也很难生活下去,别忘了老妈经常说我的话,我可是“唱戏的拿掸子,不是凡人”,这无聊破烂的生活我怎么放到眼里。
除了少数亲人的叹惜,大多是看热闹不嫌多的人。她们质疑我是诚意,也许就是公婆也不看好我这外来媳妇。短暂的喜悦后无尽的担心,以至于很多事我都是后来才明白。
他们是精心遮掩的,怎奈欠债太多,连我们结婚的酒席钱别人都等着拿走,事实上,精明的婆婆耍了很多心眼,可是怎么能瞒过从小敏感的我,可是看到她们处境,看到你的赤城,我还是没有和他们计较,因为你是长子,你必须做好榜样。
索性学着装傻,任他们随意说说,把生活过成如此的父母,局限自然很多,我们还是举行了婚礼,形式很是简单,我也不想计较,知道他们也只能如此,可是你那天喝醉了,因为你也不太能喝,你喝多了非要给我买个波司登羽绒服,因为别人都有,也许是新婚我们都没有钱买一件像样的衣服,刺伤了你神经,你是内向的,不爱表达,酒精作用下你的竟然说出此话。
你哭了,我笑了。你觉得我委屈,你什么都不能给我,我笑了因为这些我都不在乎,千金易得,真情难觅,有你一片真心,一件羽绒服算什么,寻常的彩礼又算什么!
我不知道我们的生活是如此血腥,生存之战是如此残忍,什么都没有,还要被要账的人围攻,女儿马上要出生,囊中羞涩依旧,可是我们还是熬过了那段苦涩的岁月,虽然我哭的很凶,痛苦也没有减少半分,还好我顺利生下了我们的女儿。
女儿的出生,我很惊喜,她聪慧漂亮,我为自己超常发挥暗自开心;她的出生,也是我难过的开始,原来我和婆婆的交集只限于吃饭,平时还不太打交道,可是孩子让彼此的交往密切,你去了异地打拼,我也去了学校教书,可是每次上学之前,都要寻找婆婆看孩子,她一次次换地方躲藏,我一次次恼羞成怒,更甚她把孩子看丢了,也不告诉我,幸好我在雨中找到我们可爱可怜的孩子。
我多少次动摇,又多少次坚定。累了一天,我想睡觉,公婆非要在屋里看电视不走,直到电视结束,满屋留下一大堆棉花壳子。
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尊重,什么叫打扰,他们已经很是麻木,他们原来不好意思去别人家看,好容易媳妇屋里有了,尽管不是他们买的,是我娘家买给我的,他们看的比我都多,诚如老爸让我们安的电话,公公非要乱打一般,他心里都是他的,不知道是我的,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她们再怎么样,也生了你,养了你,我生气归生气,还不得不善待他们,毕竟他们是老人。
还好,如此生存本科毕业,那个好心的坏人,把我们的东西也给执行完了,我们的生活也没有了安全感,最主要为了女儿,这样的阵仗还是不让孩子经历太多为好,我们终于携手而战,从老家撤退,向城市进发,虽然我们当时只有一个孩子,一双被子,还有女儿手中拿的水瓢。
在一起的时间还是比较快,我在老家呆了四年,觉得过了大半辈子,虽然只是二十几岁,心却沧桑的如八十岁一般。真是感谢公婆,让我一点也不想有退路,刚来城市我们什么也没有,生活依然很苦,还好觉得呼吸自由。真是至亲的公婆,给我一笔巨大的财富。让我一辈子不再害怕绝望。
转眼好像这十几年都一样,繁忙,日子飞快!累,并且快乐着。矛盾也是有的,只是从来没有记仇,不是如老家那般绝望,难受,没有方向。
不知不觉,我们都人到中年,我笑你变成了胖子,你笑而不语,因为一直以来都是我比你重,你无限的靠拢,我不断的努力,始终我占据上风。你从一百一十多斤,到现在,始终不是我的对手。看着你的坏笑,我明白了你的含义,原来我只是一百步笑五十步。
十九年,我们一起吃尽了苦头,也一起讲了很多豪言壮语,我曾经告诉你,早晚有一天,我要有自己的房子,要有自己的车子,我要我们的孩子如别人的孩子一样,上好的学校学习,我原来的理想已经一一实现。
未来,我不盲目乐观,也不妄自菲薄,我想只要你心如我心,一定会越来越美好。
我曾经很是感慨,嫁的好的美女们,她们有很好的背景, 他们有很好的工作,她们有我们羡慕的一切,可是我们怎么办?!不能有庇护我们的父母,怎么不成长为自己想要的样子,让我们的孩子不再重复我们的来路。
羡慕归羡慕,临渊慕鱼,怎如退而结网,我只要有你,有孩子,有今天我们自己打拼的这些,别人以为微不足道的生存资料,我们却为此奋斗了十年,如此也足够了,你说是吗?我的老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