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刚过,路边的月季开得正盛,大朵大朵的,像火一般燃烧着。刚落过一阵雨,空气潮湿温润,残留在叶子和花瓣上的水珠闪亮澄澈。女孩一手撑着伞,随意地转着伞柄,水花顺着边沿划出好看的曲线。旋转的花布伞面像极了晚会上舞蹈演员鼓鼓的裙。
满眼望去,火红的花和葱茏的叶连成一片,向远处不断蔓延开去。女孩俯身用手去摸了一下柔嫩的花瓣,软软的。花瓣微微摇颤,两颗晶莹的水珠倏地滑向花蕊。接着她又将鼻尖凑近,放松呼吸,微微嗅了一下,并没有特别的香味。“还是看着好看。”女孩心里想。
临近中午,女孩独自一人出来吃饭。早上吃得挺饱,并不感到饿,索性顺着路漫步,闲逛起来。正好时间也还充足,不急着忙其他事。
一阵雨给浑浊的城市上上下下冲洗了遍,树木和花儿都在雨水的润泽下显得清新可人。女孩走得远了,饥饿感慢慢地像夜晚垂钓人的浮漂一样若隐若现。她走进一家快餐店,点了一份薯条和可乐。其实好久没有来快餐店了,这类速食品不太健康。看来今天,她又要任性一次了。
看着黄灿灿的薯条,摸着冰凉的可乐杯壁,她不禁又想起了从前的夏天。想起了小时候爸爸带她来快餐店的情景。那时,每逢夏天,冰淇淋是她的最爱。有一次,大概是太想吃到第一口冰淇淋了,手没拿稳,冰淇淋整个掉到地上。她望着地上那一滩软塌塌的奶油泥,失落地看着爸爸。
“要是冰淇淋不会化就好了,那我就可以捡起来,拍拍灰还可以吃。”她对爸爸说。
“美好的东西都是易逝的,要好好保护才可以。”说着,爸爸弯腰摸摸她的头,转身牵着她的小手,走向柜台。现在回想起来,虽然是很久远的事了,可画面仍历历在目。
女孩把薯条整袋倒在餐巾纸上,薯条在白色的纸面上错落纷乱地倒着,像是雪后的的森林伐木场。她一边吃着薯条,一边摇晃着可乐。冰块在杯里发出叮咚叮咚清脆的响声。一个人出来多久了呢。女孩思绪渐渐有些模糊了。独自一人在这个城市,慢慢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消磨时间。对于时间的确切记忆也模糊不清了。
蓦地,女孩掏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爸,我想吃家门口的冰淇淋了。”
“回来吧。”那边很快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