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语文韩老师满脸痘印，长得不漂亮，但喜欢笑，尽管笑容不迷人，但很温暖。教过什么，怎么教的，毫无印象。唯一记住的是她的温柔，她怀孕那段时间喜欢吃杏脯，每天在小包里装一些。几个淘气的男生趁她出去偷着吃，她发现后不但不生气，还把包里的杏脯都拿出来分给班上其他同学吃 大家一边嚼着杏脯一边看韩老师温柔地笑着。
初中能记住的语文老师有两位。马老师留着当年唱歌曲《大海》的张雨生的发型，讲课时时不时轻甩一下额前的头发，帅气得紧。讲课内容能记住的只有一个他讲过很多次的故事，上高中后才知道那是曹禺的戏剧《雷雨》。对于当时没有什么阅读背景的我来说，这个故事相当有魅力，每次讲都全神贯注地听，努力地想把其中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理清楚。马老师一定是非常喜欢这部剧，所以一有机会就讲，我终于理清了周鲁两家人的恩怨，这应该是我最早的文学启蒙。忘了是初几，语文老师换成了李老师，当时李老师应该是三十多岁吧，发际线后移得厉害，脑门永远油亮油亮的，讲过什么毫无印象，能记住他大抵是因为上高中后在公交车上的一次邂逅。李老师告诉我他已经不当老师了，考了公务员，在政府部门工作。对一个还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高中小女生来说，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只记得自己当时特别吃惊，李老师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
高中能记住的语文老师有三位。分文理前是高老师，北师大毕业，个子高挑，身材苗条。她是一位充满文艺气息的老师，长得并不漂亮，但气质清新脱俗。最难忘的是她上课朗读课文时有意无意地用眼睛的余光送来的充满不屑与轻蔑的一瞥，没有杀气却充满杀伤力，再不敢偷偷看她了，但内心对她的才华还是无限仰慕。分文理后，温老师代我们语文，她是那种漂亮明艳型的，声音甜美，语速很快。她总让我想起初中的马老师，因为她也总爱讲同一个故事——《赵氏孤儿》，导致我有一段时间满脑子都是屠岸贾训练恶狗的画面，但也因此对文学更感兴趣了。高三时换成屈老师，既不脱俗也不明艳，声音不够甜美，讲课没有抑扬顿挫，最大的特点就是能讲。她把语法知识系统地讲给我们，讲得大家昏昏欲睡，经常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突然醒来后接着听。那本厚厚后笔记本我现在还保存着。也是在那段时间，我突然在语法上豁然开朗了。
怀特海在《教育的目的》一书中写到：“什么是教育？当你从学校出来以后，把所有学到的内容都忘记了，剩下的内容就是教育”。温柔待人，热爱文学，有自己的追求，有才华，有踏实肯干的精神，这是我的语文老师们用他们自己教给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