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仲凯散文:七零后的新年献词

2017年的最后一天大家都在晒十八岁的芳华,2018年的第一天,大家相互问好,传播各种新年献词。

九零后集体成年,其实也意味着七零后集体进入中年。有人说七零后已经是老年人了,这种说法我不服嘛,那明明是说的六零后嘛!2018年是改革开放四十周年,就是说1978年出生的人,如今已经四十周岁。一代一代的人都注定逃不掉,一代人一代命运,和共和国同龄的人,光荣,和改革开放同龄的人,也不丢人,在哪一年出生,自己没有办法选择,既然已经生在天地之间,就继续生长着吧。

昨天和今天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偏偏昨天是2017,今天就是2018,每一个划分标准都显得不公平,凭什么这段时间是一年的最后,又凭什么这段时间就是新一年的开始。但是去年和今年还是有区别,四十岁和十八岁区别就很大了,十八岁那年谁都是一脸胶原蛋白,一脸朦胧,一脸无辜。这样看来,时间的虚拟划分,多少还是有些道理。昨天晚上,跨年之夜,我父亲告诫我要注意劳逸结合,我告诫我儿子要专心致志,说的都是语重心长,听的都是自有道理。我看见我父亲已经显得苍老,我儿子呢,零零后,好像已经比我高了,他站在屋子中央,落落大方的给我们唱罗大佑的童年,你们都是知道的,唱童年的人,一旦歌声唱起来,童年马上溜走,我知道,我儿子和我一起安静的过的跨年夜,不会再有几个,他很快就会在接下来的新年和他的同学在一起,和整个世界在一起,他们疯跑,他们狂欢。属于他们的时代马上就要来临。

我听说九零后的集体成年的标志,是1999年12月31日出生的孩子都已经年满十八岁,那个夜晚我记忆犹新。我记得那时我二十四岁,那个夜晚我和朋友们去酒吧,在音乐里里我写了一首长诗,那个夜晚到现在有多久了,因为那一天出生的孩子已经十八岁了,那么,看来,那个夜晚到现在,真的有十八年了。从那时起九零后长到十八岁,七零后就人到中年。

七零后是相对平庸的时代,没有什么性格,没有太多故事,没有什么代表人物。像我这样生活在二线城市并且天赋一般的人,过去那些年在我们那个小范围内竟然被认为是个标新立异特立独行的人,可见我们这代人的平庸是注定的。七零后的名人里,下围棋的常昊和我同龄,打乒乓球的孔令辉也是,他们的棋和球的最大特点是没有特点,稳健,全面,没有漏洞,也没有什么杀招。我想他们可以说是我们七零后的代表人物,我们就这样过来了,我们中的大多数人没有怎么登场,就过来了。拿文学圈做个比较,文学的六零后,余华,苏童,迟子建,一出世就光芒万丈,文学的七零后,星象要暗淡的太多。

说起六零后,六零后最小的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整体上他们的人生好像比七零后精彩的多,也幸运的多。他们在上大学的时候是天之骄子,毕业了包分配,工作之后分房子,热心的老大姐帮助他们找对象,一切都好解决。到了七零后的时候,这些都没有了。八零后曾经被叫做中国小皇帝,被认为叛逆,现在看起来,八零后和七零后渐渐拉平,渐渐平庸,小皇帝们也许不容易,他们绝大多数人是独生子女,他们很孤独,小皇帝们的童年在现在看来也一点不奢侈,无非是比七零后多喝了几瓶桔子汁和麦乳精,那些东西之于现在的零零后,直接扔在地上,小皇帝们就是这样过来的。

七零后已经是老年人了这是笑谈,但至少我们是在衰老,世界在不断改变,我的眼睛已经花了,我的头发也渐渐变白。每个年代都不要抱怨,我们这代人伴随着改革开放一起长大,我们感受到中国的历史大变革,我们此际人到中年也不想说上有老下有小的艰难,我们享受着父母双亲的温暖,我们还是孩子,我们接受着自己孩子的依靠,我们更多的不是艰难,而是幸福。

1999年12月31日是个什么日子?是最后的九零后的十八岁成年礼,其实也是那个时代的尾声,是一个世纪的末尾,也是一个千年的末尾,转过天来,就是2000年,现在回忆一下,如果没有经历过的,可以想像一下,2000年这个概念,曾经承载了多少期盼,十八年了,十八年前,我们风华正茂。

所谓的平庸,和整个时代构成有关,如果我们这一代人没能有更大作为,那么我们承上启下,我们既往开来,这样就是历史使命的完成。况且,七零后这一代人大器晚成也未可知,黄土地在延展,太阳光每天照耀我们,我们还有那么多事要做。

2018年从昨晚的睡梦中开始,梦里的情境,和我十八岁的一样。醒来时黎明正好,儿子钻进我的被窝告诉我他今天11岁了,我说我43。

我的朋友们和同事们,你们也都好吧,在所谓的跨年夜的静寂,在今天新年的第一抹阳光抹上你的脸颊,你在匆匆赶路,你在奋笔疾书,你陪伴家人,你有无限可能。

2018,新,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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