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就是要一直的走,一直的走。忘了这是安妮哪本书里面的句子,只是觉得这一路前行颇有种古人行万里路的况味。千年过去了,我们的生命依是短促,但我们却有了日行万里的能力,只是,这更多的是抵达,而非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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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出发
清晨还下着瓢泼大雨,夹杂着海水咸味的风,从窗户的缝隙中灌将进来。起床的时候想,今天或许是出发不了了。谁知洗漱完毕,雨居然停了,一阵清凉。是个出游的绝佳天气。于是收拾行装,出发。
一直想着要学安妮,带着大大的行囊,坐古旧的巴士旅行。但最终选择了简洁,一个小包,一些基本的个人用品,衣物。
大巴疾驰在南方的沿海,窗外的景色连绵不绝:广博而深邃的海,阳光下金色的稻田,茂密的椰树林,草棚,水牛,鹅。一派闲适的田园风光。下雨的时候,山峦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中。天晴,又能看到云的影子在田地间游走。
日落时分,到达了湛江,颇为灿烂的夕阳。缺乏高楼的海边小城就这样,给人开阔的感觉。安排妥当之后就随朋友去海边吃海鲜,喝了点酒。颇为欣赏他们对于生活的态度,单纯而憧憬,如大海般毫不掩饰。
这样的晚上,十一点。椰子树伴着海风在夜色中摇曳。抬头是无垠的天空,静谧的蓝黑色,越发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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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三亚
起床已经是接近正午。十分钟后到达站台,手握去往三亚的车票。中途要过海,两个小时。
过海的人很多,甲板上一度拥挤不堪,一个年轻的女孩打开水手仓吹冷气,两个爱尔兰小伙子脱了衣服坐在船尾晒太阳。看不到大陆的感觉很好,给人以遐想的空间。阳光不烈,微微的风,很舒服。
到达三亚的时候,天已经半黑,在酒店放下行囊,就径直去了海滩。海边凉风阵阵,让在车上颠簸了一天的我感到惬意。浪花温柔地亲吻着双脚,带来些许暖意。海滩上有烧烤,远处还有人在放烟花。抬头,是繁盛的星光。
三亚的第一夜,伴着潮声入眠,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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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天涯海角,遇见安妮一样的女子
天涯海角是一个标志,是每一个来到海南的人都必须顶礼膜拜的地方。在我心里,天涯海角和海枯石烂传达着一种类似的情感,一种坚韧,一种矢志不渝。
于是,我来到了这里。
只是,这里并不如我想象中那样苍凉。沿岸徐行,不时会迎上来一张天真的小脸,“贝壳要嘛?10块钱一袋。”“谢谢,不用。”小孩子都是拘谨的,被人拒绝之后就会默默走开,然后迎向下一位可能的顾客。沙滩上有很多小孩在玩耍,他们光着脚,追逐着,尖叫。一个黑发披肩的漂亮小女孩像一条放肆的小鱼,上窜下跳。凝望她,仿佛自己的童年。
所谓天涯海角的印记,是几块黝黑发亮的巨石。不知何时,它们开始伫立在这里,历经海风和潮水的洗礼。巨石边聚拢的人很多,拍照的,拉扯着嗓门喊着,等待别人给自己留个好的角度。一个操着上海口音的中年男子对着自己的母亲和爱人比划了好久,也没能拍下一张满意的照片,满头大汗,脸通红。
离开的时候,遇到一个女孩,独自一人。拿起相机,镜头对准自己,微笑,咔嚓。
她就是我心目中的安妮,美丽,坚韧,略带一丝忧郁,独自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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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亚龙湾
清晨,沙滩和海水刚刚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亚龙湾广阔而平缓,一直延伸到天际,天空有厚重的云层,空气很湿润。太阳还没有充沛的力量冲破云层,只在云层之间渗出些许的亮光。
喜欢这样的宁静,一如午夜的潮声,给人安详的感觉。
所有俗世的纷繁复杂,在这里都会变得微不足道。所有的欲望和绝望,都会被这透亮的海水所冲刷。这里是停留在你大脑皮层中前世记忆的地方。熟悉,陌生,喜欢,就像路边穿着白色棉布长裙的黑发女孩,明眸善睐。在这里,你不会再带着自己的历史和过往。你可以重新开始。不会再有留恋。
在这里,时间失去了意义。
不知觉的,在沙滩的躺椅上睡着了。逐渐热起来的正午的阳光,一点一点,从树荫的缝隙间转移到脸颊上。略微的刺痛感。
亚龙湾的时光。一朝一夕,却似一生那样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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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有时候旅行的魅力来自于各种意外,这次旅行纯粹是囧,从深圳到三亚,全程bus,可想而知。事实是那天早晨接到大学同学陆洋电话说,走,请你去同事家吃海鲜。我说,好。但是拿到卧铺车票的当时整个人就不对了,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况且在那个没有iPhone的年代,我也没那么容易搞清楚湛江在什么位置。第二天早晨,我在车站看到有去三亚的bus,便跟陆洋说,哥请你过海去三亚。然后两个人相互你坑我,我坑你的一路到了三亚。多年后,已不会再有这样旅行的想法和激情,坐车抵达一个又一个城市,徒步丈量大街小巷。所幸当时写下了这篇游记,可以缅怀一下那个没钱,没想法,但是有憧憬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