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希蒂这才第一次发现，火车包厢是个多么有利的巧妙所在。在这儿，陌生人生命的横剖面几乎―一次性密集地―展现在我们眼前，好比一本被我们随意从中间某页翻开的小说。
观察自然要缓慢而行，在每一分钟里逐渐地收集，因为不能唐突，只能短暂地一瞥，仿佛不经意一般，再把这盗来的宝贵花粉带回去，在他想象中嗡嗡作响的蜂巢里酿成蜜。
既然我们不能做到真正的好，至少该做到礼貌。这种礼貌并不是礼仪，也不是恭维和空谈。它往往不过是指，在某个既定的时刻自然而然说出一句漫不经心，却是某个人绝望等待的话，为他的存在辩护。
礼貌看上去只是纯粹的形式，说到底它才是内容本身，才是实质本身。
星星和垃圾是我们的命运。
海不会来，永远不会来，它就是不想被他看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