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颈

瓶颈

等到你音信全无,我就用爱你的心去爱世间万物。

1

    小昭窝在床上,迷离的眼睛已经无法传达自己腹部深深的坠痛,唯有间歇扭动的身躯,表达着对世间的不满。

    小昭,痛经,就是特别痛的那种,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小昭的每一次呼吸,都像给自己的腹部加上了千斤乱石。在不断的挣扎中,她望着床头柜的白晃晃的台灯,思忖着里面的硝酸甘油和避孕药。

    小昭清楚的记得,阿楠低着头认真的跟她说,痛经和心绞痛是一个概念,吃点硝酸甘油会缓解,实在不行,就吃避孕药,不排卵,就不会痛了。

    阿楠把包好的药放在歪着头直勾勾盯着他的小昭的手里,挠着头说,包好了,你也收好,痛了就吃一点试试。那,还是在半年前年前。

    小昭仰起脸,要努力看清阿楠的样子,却被自己重重的深呼吸拉回到床上。阿楠说,心里不舒服就深呼吸,也许这个时候,与腹痛相比,小昭的心,更痛一点。

    小昭闭上眼,试着让自己平复下来,可是心中残余的直觉,让自己的腹痛和心痛越陷越深。

    小昭努力的从回忆中翻找那温暖的瞬间。下雨时教室外前后摇摆的雨伞,肚子痛时书桌上的热咖啡,下雪天,自己头发上揉搓的大手。这些就像小昭的鸦片,在不断的遗忘与想起之间,寻找爱过的痕迹。

    小昭每每都在想,要是自己能像阿楠那样冷静就好了。

2

    一年前,小昭和阿楠在一家公司实习,大四的尾巴,上上下下的公交总能看见彼此。多次的相遇让让小昭觉得缘分妙不可言,决定抓住大四的尾巴谈个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恋爱。

    阿楠生的清秀,看着干净真诚。高高瘦瘦的,让人心生怜惜。

    在拥挤的公交上,小昭蹭啊蹭的挤到阿楠身边,抬手拍了一下阿楠瘦弱的肩膀,问,你是不是也在远大实习啊,见你好几次了。阿楠转过头,看着满脸阳光的小昭,随着车身晃荡着说,是啊,我也见你好几次了。这样的交谈对于两个并不熟悉的人略显尴尬,因为后面很难再接上什么话了。小昭却不以为意,像大姑大姨一样问着阿楠,几岁了啊,打算去哪工作啊,论文准备了没有啊,老家是哪里的啊···

    阿楠的回答揉碎在嘈杂的车厢了,小昭其实是想问阿楠有没有女朋友,只是那一丝丝的少女心阻止了略显唐突的问话。

    下车后,小昭很豪爽的加了微信并责令阿楠晚上一起回学校,然后屁颠屁颠跑去签到了。

3

    慢慢的,共同上下班变成了早起的阿楠会给赖床的小昭带上早餐,午餐偶尔也会凑在一起,小昭有很多自己爱吃的和不爱吃的,所以阿楠便成了小昭的回收站。看着挑来挑去的小昭,阿楠总是笑呵呵的。晚饭阿楠是不和小昭一起吃的,任凭小昭怎样赖皮都不行。

    每次小昭要赖着阿楠的时候,阿楠总是抬起手,压在小昭的梗着的头上,低着头,靠近小昭的耳朵说,我真的有事。而每次,都是立竿见影。

    实习结束以后,大家开始忙着写论文。小昭总是找阿楠帮忙,可是两个人并不是一个专业,索性小昭就问阿楠在哪里,然后去找他。

    每每两个人坐在一起,一个手舞足蹈,一个嘿嘿傻笑,真的像一对情侣那样。

    赶上大姨妈,小昭也是不会放弃去见阿楠的机会。只是每次小昭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的样子,总是弄的阿楠手足无措。阿楠总会找一些热乎的东西过来,但是自习室,除了外面的咖啡机,哪有什么热的东西。

    也许是咖啡因,也许是阿楠焦急的样子,只要喝到阿楠捧过来的咖啡,小昭总会在扭曲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4

    小昭对阿楠的爱意,就像凌冽清晨的太阳,一出现就会映红大地每个角落,就会温暖每颗禁受寒夜的心,浓烈的像一碗融化的巧克力,除非你是个无心的,就像阿楠那样。

    阿楠不曾约过小昭,与小昭在一起,阿楠也是真的关心她的。就像阿楠说的那样,我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但不会是你这样,我只是把你当妹妹。说完阿楠抬手去抚摸小昭的头,小昭直挺挺的向后退了一小步。阿楠望着面无表情小昭,收回了手,笑了一下,转身便走了。

    后来小昭去吃了很多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吃到要吐出来为止。后来她试着打探阿楠的消息。

    小昭的爱与不甘,为自己创造了一个完美的瓶颈。

    小昭每每回忆起过往的种种,都在怀疑自己做错了什么才导致阿楠的离开,直到再也没有阿楠的消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只是跟自己谈了个恋爱。所有的温暖与感动,不过是自己的喜欢在作祟。

    后来小昭总是调侃自己说不是爱情不好,只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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