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五归乡,朋友欢聚数天,夜夜醉倒归家。
喜欢酒
换句话说:我好这一口。
“来件啤酒让他喝着玩玩”,朋友总这么消遣。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酒这东西,真的很难喝。当然,有些人知道怎么品酒,知道酒的味道好在哪里,还会给酒配餐。
很多很多人都懂,都明白。
我不懂。
初体验
一开始我对酒并没有什么感觉,如果非要找个“启蒙老师”,应该是我的一个堂兄。
幼时有段时间,晚上我只能一个人睡,母亲担心我晚上害怕,把堂兄叫来陪我,一陪就是大半个月,我和堂兄关系越来越好。一次家中某人请客吃饭,我和堂兄坐一块,堂兄问我:
“你要不要来点这玩意”
我喝了一些。
有什么感觉吗?
难喝!
但是堂兄和我关系好,不好推辞,一杯两杯,爸妈也并没有说什么。
自此之后,喝酒,成了我和堂兄之间的小习惯,每逢一起上了宴席或者酒桌,我们两总是要一起喝一些的。
这感觉很奇怪,他不只我一个堂兄弟却只和我一个人喝酒,就好像,酒成了一个桥梁,或者说纽带。
就好像在两个人之间系了一根线一样。
敬酒
开始敬酒的时候,年纪并不大
父母都是比较热心讲礼节的人,我开始在父母的教导下给长辈敬酒,最多的是给外公和几个舅舅们敬酒。
母亲给我倒上一杯啤酒说
“去敬你外公一杯”
外公每次看到我敬酒都非常高兴,我不懂为什么,堂兄就不会像外公这样兴奋。
酒是不能多喝的,每次给外公舅舅们敬完酒,母亲倒的那一杯酒必须还有剩下的,母亲说
“意思一下就行了”
我小,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母亲怎么说我怎么做。
被敬酒
在学校读书有一件好事,你能认识很多同学朋友。
毕业后,分开久了,约几个同学出来聚会、玩、吃东西,少不了喝酒,也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被敬酒是一种什么感觉。
一次聚餐,一个班里一个小姑娘端起一杯饮料,说
“班长,以前班里的事情都靠你忙活,辛苦你了,我敬你一杯”
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
酒变好喝了。
我知道为什么敬酒了,我也会去给别人敬酒。这时候我还局限于和关系比较好的人喝酒,我跟你喝酒,因为我们关系好。
有些人,可能吃了一两个小时的饭,我都没有提起杯和他喝过。
一次聚会上,我一个朋友悄悄跟我说
“桌上每个人至少都要敬一杯,这是礼”
我说“我跟他们不熟,为什么要喝酒”
“喝了不就熟了”
此后我再上酒桌,每一个人都会去给他们敬酒,这是礼。
我开始喜欢喝酒了。
不只是喝酒时聊得那些荤段子、某人的八卦、喝酒的糗事引人发笑,我更喜欢半醉时的感觉,整个世界都温柔了,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微醺时,大家都是朋友。我发现提起酒杯说话真的会促进两个人之间的了解和关系。
酒真的就像丝线一样,把酒桌上的人一圈圈缠绕。
劝酒
上大学之后喜欢排球。
一天一个校外的中年人球队过来,想定期在我们学校打球。我们当然求之不得,排球入门太难太小众,长期打球的人更是太少。
那天打完球,中年人球队邀请我们一起去吃晚饭。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开始接触到喝酒的另一个世界。
你听过奉承话嘛?
我和我们几个队友,都不太会说话,那次来的有一个研究生刚毕业的学长,说话特别漂亮,一直和另一支队伍的人喝酒说话,我们几个不会,只能有样学样。
我和对面球队一个人喝了杯酒,刚放下杯子,学长伏在我耳边说
“跟别人喝酒的时候要两只手托着杯子,杯口要比别人低,表示谦恭和尊敬”
我才发现那只球队所有人都是这么做的,杯子放的低,嘴上也在夸奖某某排球打得好。
奇怪的是,酒桌上氛围很好,两支球队互相敬酒、碰杯、说好听话,但就是没有队内球员之间喝酒。我不懂,同行的都是学长,我也只好模仿他们。
这场酒喝得很舒服,很多漂亮话,很多空酒瓶,很多醉倒的人。话好听,酒很贵,但是感觉不一样,有时候自己都知道自己说的话很虚伪,但是还是一样笑一样喝。
这场酒很快让我们熟络,约球的事情也定了下来。
好坏
接触的酒局慢慢变多,客套话也越来越多,虽然知道这些客套话虚伪。有的时候会觉得,我们喝酒,说客套话,是想把自己灌的头晕眼花,这样,看着酒桌对面的人不会太陌生,这个世界看起来也温柔些。
我一直以为那些在酒桌上不喝酒的人是最难受的,每到喝的兴起,他却只能默默一个人吃着残羹冷炙,看着桌上的人间百态。说好听点是人间百态,说难听些,是几个酒鬼的疯言疯语、醉后的不堪、和一些奉承话客套话。
那些清醒的人是不会懂喝酒的乐趣的,我向来不愿意揣测别人心思,若对了,人家认为自己没隐私,若错了,就是闹笑话,但每每当我看到滴酒不沾的人坐在一旁,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他们知道喝酒的坏处,知道酒桌上的虚伪,可以说是勘破酒局,可那些清醒的人是不懂喝酒的乐趣的。
喝酒是坏事吗?
喝酒是好事吗?
答案更像是一种感觉。不管你怎么形容自己的痛觉,别人也不会知道有多痛,如何痛。
只有那些醉过也清醒过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