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阖
我们学校已经停止招生了。
心父听完女子的话，有点诧异。厚着脸皮把在一楼填写的申请表放在女子桌上，“贵校招生不是还有今天最后一天吗？”
心父的举动让女子眉头一皱。
“我说不招了，就是不招了，两位请回。”女子还是礼貌地说了一句滚犊子。
你说不招就不招，学校是你家开的？
心父耐着性子说道，“麻烦您一下，我找你们校长。”
女子起身往旁边走两步，整理了一下衣襟坐回椅子，“这位家长您好，小女子不才，正是本校校长。”
“……”
心父有种幻想破灭的感觉，虽然房门上写明了校长室，但这女子也太年轻了点。学校广场前，那个老奶奶雕塑的模样，与面前这位相差甚远。
心父想起德翁先生的推荐信，取出信件轻放到桌上，“这是德翁先生亲笔的推荐信，还请过目。”德翁先生的话犹在耳边，我与摹黎小学的校长是旧识，放心吧没问题。说话时一脸的，提我好使。
“上任校长在职时，德翁老先生借阅我校孤本书籍七部，至今未还。不知翁老可有交代。”女子暼了眼信上的印章，信件仿佛被什么东西拉扯到桌边后，掉进桌旁的纸篓里。
德翁老头儿，你不地道。
心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哦，对。德翁先生让我转告，近日事务烦忙、改日必亲自登门，一本不差原数奉还。”
桌上心心的申请表格自动转了一圈，正面朝向女子。女子看向表格上亲属关系一栏，“尧大富先生是吧。回去时，替我谢过德翁。”
心父做着最后的争取，“我们父子俩，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历时数月，远赴千里求学，还望能通融一下。”
“两位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校规如此，即便我是校长也没有办法。两位返程时，大可不必再这么辛苦。城内有传送阵，我送两位一张通关文书。”
这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心心我们走，离了女屠夫，还不吃带毛的猪了？摹黎城又不是只有你这一家学校。”心父无暇理会自己话中的歧意，欲拉着心心往外走。
全程看戏的心心，小手拉住心父。说了进房间后第一句台词，“阿姨，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您该不会也是这座城所有学校的校长吧？”
心父回身看到，女子双手手指交叉放于桌上。身体前倾时，脖子上白皙的皮肤更显耀眼。她稍低下头冲心心说道，“小姑娘你可比某些人聪明多了，前天你请阿姨吃水果，今天阿姨请你吃饭怎么样。”
心父瞪大眼睛仔细看着女子，终是回忆起两天前，“你.你..你...”
女子抬头看向心父，“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但这还不到三天呢，换套衣服你就不认得我了？”
你竟敢无视我的绝世容颜，老娘的美貌，就没给你留下一点印象吗。
“我觉得你还是穿前天的衣服好看。”心父
女子冷声道，“说完了？”
女子从进门到现在，一直高高在上的态度令心父很不爽，“前天的事我还没找你算帐呢。占完便宜就跑，算什么女流氓？”
“你的嘴有毒，害我感冒了一整天。还有，什么叫我耍流氓？那你摸...”女子看了一眼心心，随后冲心父说道，“那你大白天的不穿衣服，就不是耍流氓了？”
“我在自己的家，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上修仙，你以为你是我老婆？管的着吗你。”心父
女子平复了一下心情，“多说无益，两位还是请回吧。”
“你这是公报私仇，你实在不想看到我们的话，我们可以去另一所学校。请你看在一个孩子求学心切的份上，不要为难他入学。”心父在请字上咬了一下。
“即便我不从中作梗，你们现在赶过去，怕是也来不及了。”
心心拿出背包里的城市旅游指南，翻到地图页递给心父。想着终于派上用场了，安慰自己没有白做准备。
心父看了眼另外学校标明的位置，对女子说道：“你到底想怎样？”
女子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跪下道歉。”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不要欺人太甚。”
心父话音未落，一左一右两枚金币，落于心父身前。
心心看着金币两眼放光，他先是一脸期待地看看老爸，而后又紧盯着地上那金闪闪的颜色。虽不知心父想不想要，但刚失去银卡的心心很想要。
心父余光扫见了心心的嘴脸，气不打一处来。趁心心注意力都在金币上，使巧劲轻拍一下心心的背，心心膝盖打一弯儿，轻跪到地上。“怎么这么不小心。”说完心父又轻拍心心的后脑勺，心心的身体向下略弯了一个弧度。
做完这一切后，心父快速到心心身前，挡住女子视线扶起心心。
心心起身的时候，顺手捡起金币，准备装进自己兜里。
心父扯着金币的另一半，看着心心。眼神示意，臭小子松手。
心心毫不相让，眼神回绝。凭什么，我捡到就是我的。
女子不耐烦的说道，“演够了没，我说的是让你跪。”
心父转过身一脸严肃的看向女子，“心心你先出去，把门关上。”
心心收获两枚金币，乖乖地走出房间，关上门。
“别偷看，把门关紧。”
心心只好用力关紧房门。轻声走到窗户前，发现窗帘也被拉上。耳朵附在门上，一点声音也没有，什么也不见。门像是和墙连成了一体，使劲推也推不动了。
心心只好无聊地在门外等候。
------
心父出来时表情怪异，手里拿着一张入学证明。父子俩下楼走向学校的迎门广场。
“老爸，你不会真给她跪下了吧。”
“你这么喜欢看书，难道没发现她的书架上，有一本我写的书吗。”心父
“看到了，然后呢？”
“然后我就告诉她，这本书是我写的。她当场就要对我投怀送抱，被我严词拒绝了。我跟她说，如果想要我的亲笔签名，就得让你入学。”心父
“后来呢？”
心父晃了晃手中的入学证明。
心心又问，“那你到底跪没跪。”
“跪...跪什么跪，男子汉大丈夫，我让她跪还差不多。”
广场上人消失了大半。负责登记的老师，只剩早上载父子俩入校的，中年男人的儿子。心父将入学证明，递与男子。男子看着这个，从自己父亲车上下来的男人，又仔细看了看心心，“以后我就是你的老师。”
广场上剩下的孩子们，大概就是心心以后的同班同学了。男老师领着父母和孩子们走进校内，行至四间颜色各异的房前。
最左边赤色房间里的正墙，是一整面墙的壁画。画的是花鸟虫鱼，山川河流，日月星辰。男老师手扶壁画，壁画上映出一本书的模样。待所有人先走进墙内，男子紧随其后。
墙后是一片草地，过草地于一条圆形河流旁停下。河面很宽，看不到对岸。河岸边漂浮着一块木板，踩上去一点晃动的感觉都没有。所有人都走上木板后，男子轻踩三下木板。河流于眼前至身后，只在眨眼之间。众人瞬间就抵达了河对岸，自始至终木板都没有晃动半分。
河对岸依然是草地，草地上赤橙黄绿四栋建筑，建筑后是一片湖泊。
依然是走进最左边的赤色建筑，父母们在一楼等候子女。老师带领孩子们，进入左边一个宽大的房间后关上门。屋顶上亮起一盏绿灯，在墙上按了几个符号，绿灯闪了三下。打开门就是一间普通的教室模样。
孩子们进入教室后，都不怎么哭闹了。男老师念名字分配座位。心心最后一个报名，坐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全班24个座位，却只有23个学生，心心旁边的位置是空的。
搞这么多事，就只是简单的排个座位。男老师随后带孩子们下楼。
嘱咐家长们明早八点，带孩子们校广场集合。全员走进一楼右边的房间，这次进入墙壁后，直接回到了最初的那面壁画前。
大家走出房间后，各自散去。
心父没有返回广场，而是领着心心，跟随几个家长走向前方。
“儿子，我不是还没送你生日礼物嘛，刚才我想到要送你什么了。”
“折现吧”心心
“你不是刚发财了，要那么多钱干嘛。”
“谁会嫌钱多。”心心
走到一片建筑群前。心父寻着门牌号来到一房前敲门，并对身边的心心说，“一会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机灵一点。”
房门打开，门后是身着雪白长裙的女校长。
心父手背轻碰心心胳膊，“叫妈。”
心心愣了一秒??????
女校长：“不急，可以先叫阿..”
心心，
“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