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天人生记录营创意写作第14天
高考
01
去年，我在参加毕业20周年聚会前夕，我做了一个梦。梦到马上要高考了，物理课本一个字都没复习过，习题更是没看。不仅我一个人没复习，老师没有安排，全班人都没复习。
我们问老师：“这科是不是不考？”
“没接到通知呀！没有人说不考。”
那可怎么办？我着急得不得了。这么厚的一本书，这么多知识点，绝非十天半月能掌握的。
怎么办？怎么办？
一下子急醒了。
我已经不止一次做过这个梦了。每次梦到不是数学没看，就是化学没读，要么是生物一页都没翻。
第一次做这个梦是大一前半年，那次梦到的是数学。代数复习得很熟了，几何没有安排复习，结果一个字都没看。也是急醒了。
以后在整个大一一年，这个梦做了不下10次。大二大三也做过几次，毕业后做过一两次，之后十几年都没做过。
两三年前突然又做了这个梦，接着就是20周年聚会前。
虽然高中时没有察觉，高考那种紧张感，已深深刻到脑海里了。在大脑完全放松下来之后，偷偷潜入梦中。
苏轼有一首《夜梦》，写得非常有趣：
夜梦嬉游童子如，父师检责惊走书。
计功当毕春秋余，今乃初及桓庄初。
怛然悸悟心不舒，起坐有如挂钓鱼。
他60多岁的时候，梦到小时候背书，担心被父亲责骂，还夜里惊醒呢。
我的梦就很容易理解了。
02
我们那个时代的高考，远没有现在这么紧张。
能考上高中已经很不容易了，考大学只是极少数人的梦想。
尽管考上大学的人非常少，我还是被很多人看好。那是受哥哥影响。恢复高考后，哥哥非常顺利考入了名校同济大学，让前后村的人都刮目相看，更别说本村人了。
我从小就经常被别人夸奖：聪明、是读书的料、和他哥哥一样。
中考是我遇到的第一次考验。
那时全村同届至少有十几个孩子，到我参加中考那年，已经有好多年没人考上高中了。
爸爸虽然对我有信心，但也是忧心忡忡，只是不敢说出来。
我顺利过关。
从高一到高三毕业，全村就我一个高中生。
高一我的成绩并不理想，期末考试中等，完全没希望考上大学。
从下半年开始，排名快速往前移。高二下半年已经稳居前五名了。
高一下半年，我偷偷喜欢班上一个活泼、爱开玩笑、成绩稳居第一的女生。
那个时候，男生女生间都非常矜持。老师又三令五申，要求男生女生不得交往过密，否则大会点名批评。在这样的氛围下，男生女生交往确实非常少。
我总是有意无意地找她借书，她也是很爽快的借给我。
还书的时候，我总是夹一首情诗给她，她总是默默收起来。
中午的时候，我总是看半个小时的书在去吃饭。
她也是。
好像两个人在比赛，看谁更刻苦一些。
有一次我们几个去县城参加物理竞赛，回来的路上，我和一个男生、她、另一位女生一起骑自行车回家。大家一路聊得非常开心。
回到家，我马上写了两首模仿秦少游的词送给她。
其中一首是这样的：
烟笼幽林，云遮烈日，共去参赛争荣。落花时节，一笑喜相逢。多少柔情旧梦，再回首，足慰平生。闻君语，滔滔不绝，我亦露情衷。
深情。云雾散，青天白日，见也许惊。想世外也应、柳弄柔风。人面桃花依旧，回眸处、人比花红。夕阳灿、远山淡谈，千里暮云平。
我俩就这样偷偷交往着，互相鼓励着。努力读书，如此辛苦，也如此幸福。
紧张的高考终于结束了。等成绩下来，如释重负。
我们一个在家乡，一个去了远方，在各自的世界里，翻来崭新的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