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尚好的青春

上课问我的学生:你们觉得二十多岁的人在你们眼中是什么样的?

他们不屑地回答:咦……老了。年纪那么大了还不结婚……童言无忌,我当然不会生气。因为我像他们那么大的时候,认为的20+的人也都已经老了。

女生,尤其是外貌协会的女生都惧怕年龄。所以我在上大学二十出头的时候就定下了目标,我一定要在25岁之前学会瑜伽,然后坚持运动以冻龄。

大四的毕业季,一场招聘会都没参加,埋头考研,后来考研失败了,我很难过。一个人朋友问我:你觉得读研究生的目的是什么呀?

万万没想到,我的第一反应不是进行学术研究,给自己镀金,或者是普通人认为的逃避就业压力。

我的回答令自己都感到惊讶:我觉得继续读书,留在学校的环境,可以让自己老得慢点。

人如果生活在象牙塔里,思维会一直受束缚。我觉得大学毕业之前,我都是在用外表的文静掩饰自己,内心深处我应该是一个很“野”的人。这点从我交的朋友可以看出来,从小到大,我姐姐最好的朋友,都是那种温柔听话的乖孩子,我交的朋友都是很野的有点叛逆的人。从他们身上,我看到了一个不敢展露的自我。

如果用一种植物形容自己,我觉得以前的我,就像是爬山虎,给我一面墙,我就会不断往上爬。特点一是我太依赖于别人,特点二是我会不断向上,特点三是我永远像爬山虎一样,生活在阴凉的没有太阳直射的角落。

22岁之前的我,永远没有逃离那个舒适区,那个安全区,可能是我家人给的,可能是从小到大学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双胞胎姐姐给的。

直到大学毕业后,考研失败的我,还算顺利地找到了人生中和自己的专业还算挂钩的工作。第一个月的培训期,我不知哪来的勇气,主动做了督导,我以为我已经很勇敢了。但是有一天一直比较看好我的培训我们的占哥对我说:小七,你能不能别一直躲在姐姐后面。

这一句简单的话对我的刺激很大,那时我23岁,开始主动反思我是否真的在躲。回忆倒带,才发现:

一起坐火车,姐姐会带我去正确的候车室

一起去旅游,姐姐会做旅游规划

一起追韩剧,姐姐说“这个男主好帅哇,然后我也发现,真的很帅耶✌”

……细思极恐

这种依赖,久而久之,造成了我需要独自去做一件事情的不自信。我发现当我需要自己判断一件事情的时候,我并没有很成熟的辨别力。比如谈恋爱,本来我和姐姐的择偶标准就是不一样的,但长时间的听姐姐的话,让我会在爱情中失去了自己的判断。

23岁,开始寻找独立的自我。

23-24那一年,虽然轻描淡写地过去了,但却是我生命中非常痛苦的一年。

工作的第一年,担心教不好学生,担心高知家长的质疑,担心我要这样平庸地过一辈子了。最担心的是,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抛开爱情中的对与错不讲,那一年为了所谓的“爱情”付出了太多疯狂的举动。

一个晚上打几十个电话,他手机关机,只想对他解释一个误会。来回坐地铁四个小时,只是为了见一面。常常一个人正上着课转过身偷偷流泪。或者是习惯性一个人发呆难过。编辑一大段没有回复的文字……

不知疲倦的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我竟然可以坚持一年。我还记得去年的6.11,我以为我的生命永远失去了色彩。

那年,我24岁。我以为没有爱情就没有了全世界。

然而有一句很俗的话:上帝为你关了一道门,一定会为你开一扇窗。即使运气一直不好,但是只要有足够的实力,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我记得刚工作的第一个月师训期,有一次,领导给我们做一次培训,活动环节,他让我们找出一张纸,10分钟内写出自己读过的书,越多越好。这个问题对我太简单了,因为大学期间,我最爱去图书馆和体育场,读过几百本书,我一会儿就写了76本。领导说:这个测试我做了三年了,你目前是最高记录。

那个领导,是我们当时的科头。

一个月师训结束,我考核是同期第一名,第一次觉得,原来靠自己我也可以这么棒。暑假,科头让我给她当助教,一个月时间,我从不会上课的小白,成功学到了大领导的上课模式。并且幸运地在秋季正式上课时,被排到了优质校区的课。很多人都羡慕我一个新人,为什么一开始就能被分到那么好的校区。我笑而不语。

23-24那一年,感情线颇为不顺。工作线像蜗牛一样,一步一步像上爬。黯淡的23岁如果还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那就是接触到了空中瑜伽。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2017.6刚到广州的那一个月,忙着找房子,忙着搬家,忙着培训……羊城的燥热天气下,我还做了一件事,在网上搜索广州的瑜伽舞蹈机构,并且加了四家的微信。但是2017.6到17年末,因为刚开始工作,又坚持经济独立,不问家里要钱的我,根本没有额外的时间和金钱去支持梦想。

但是我知道那是我一定要做,并且会永远做的事情。

2018.1的第一个星期二,已经观察半年的我,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微信里最专业的那家瑜伽舞蹈培训机构学了习。

48个课时的空中瑜伽,68课时的形体芭蕾,68课时的形体芭蕾复训……对于自己外在形体的改善同时,是一个软开基础极差的我不断挣扎着改进的血泪史。数不清多少次汗水湿透练功服,也记不清多少次被老师骂到内心默默流泪。最让我丧气的是每次练软开,别人稍微一练就可以一字马,我却要比别人多付出几倍的努力。

在学习上一直是优等生的我,在舞蹈室,一次次体会到被老师看成是差等生的痛苦感。

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二期芭蕾形体课,或许量变达到了质变。我竟然意外成了跳得最好的那个优等生,第一次在镜子中,看到自己不再塌腰翘臀颈前倾,第一次可以下一字马,第一次被老师表扬。没有人知道这个过程,我付出了多少。

也没有人知道,这一点小小的改变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对,24-25这一年,我的记忆里只有舞蹈室里不断尝试,不断受挫的片段。

感情空窗的一年,从最初的余波荡漾,到后来的心如死灰,再到最后心平气和接受每一个日常里的无常,愿一切如常。有生的25年,最大的遗憾大概就是没有遇到甜甜的爱情。

依旧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23-25大学毕业的这两年,每一件事都不求回报的去做了,从来没有思考过它们能带给我什么利益。认真回首才发现,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那个没有主见,要躲在别人后面的自己了。女生可以内心不强大,但必要时还是要有为自己托底的勇气。

最终也没有读目的是“想让自己保持年轻”的研究生。读书,日常还是要有的,但却找到了更直接的保持美丽的办法,比如痴迷运动,关心食物,研究时尚,注重护肤。

即使依旧在别人眼中看不到未来的教育机构工作(毕竟我自己也并不想在这里有未来),却找到了爱好,并努力让爱好有一天可以代替工作。

25岁,青春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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