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戚苒苒连续学了三天篮球,她感觉自己的运动神经上升了一个高度,现在看见篮球就像看见亲妈一样。
戚苒苒明明很努力了,可是那球跟她杠上了,怎么扔都扔不进去,她可怜兮兮的看着路流,“要不你教我个捷径吧。”
路流斜瞥她一眼,“你以为什么事都可以走捷径。”
一句话堵得戚苒苒哑口无言,她只能继续和手中的篮球斗争。
戚苒苒觉得自己现在过得可充实了,每天要解决班上的大小事务,还要做高三练习的卷子,放学了还得练习投篮,在路流的魔鬼训练下,她终于能把篮球投进篮筐了,总算在体育方面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林芳觉得很奇怪,戚苒苒自从开学之后就忙得不可开交,每天回到家看起来都很累,戚苒苒洗手的时候林芳突然看见女儿的手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林芳急了,难道渝林中学竟然还体罚学生。
林芳趁戚苒苒回房做作业之际,担忧的来到她房间,语重心长的说,“苒苒啊,如果在学校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告诉妈妈。”
戚苒苒写字的手一抖,试卷上画了一个大大的一字,突兀的躺在那里。林芳出去的时候还不忘摸摸戚苒苒的头,看着有些许忧伤,“苒苒,妈妈不求你名列前茅,只要你努力了就好。”
妈妈突然这么温柔戚苒苒还真有些不习惯。
“妈,”戚苒苒叫住林芳,“我在学校挺开心的,渝林中学很好。”林芳激动的点点头,眼里泛着泪花,轻轻的为戚苒苒关上门。
戚苒苒真的觉得渝林中学很好,同学们都刻苦学习,没有人有时间去议论那些和自己无关的八卦,她的耳朵总算清静了许多,同桌也很好,总是帮助她处理各种事务,路流和陈翔相处也不错,除了每天的魔鬼训练时间,一切都很完美。
敲门声响起,戚苒苒收回思绪,夏洵推开门,戚苒苒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还真是让人意外,这个自从见面之后都没给她好脸色看的弟弟,居然会主动来找她。
夏洵把一盒东西放在桌上,转身就走,戚苒苒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夏洵难得没有对她横眉冷眼,简短的回答她,“云南白药。”
戚苒苒嘴巴张成了O型,这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夏洵吗?居然会给她送云南白药。
“喂,等等,”戚苒苒叫住夏洵,“我不会用。”
夏洵目光如炬,戚苒苒仍是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虽然这样显得戚苒苒比较厚脸皮,但是此时此刻装柔弱是最好的增进感情的方式啊,我真是太聪明了,戚苒苒自恋的想。
夏洵一声不吭的拿过药,戚苒苒主动伸出自己的手,夏洵认真的把药喷到戚苒苒手上,然后开始轻揉,他动作温柔,戚苒苒看得呆了,这几天总是被球砸的阴霾一扫而空,就算最后输给他,必须搬离这个家,有此刻的温暖,也已经足够了,戚苒苒相信,这一刻,夏洵真的把她当成了家人。
02
七天的时间总算过去了,戚苒苒的投篮技术没什么大的长进,路流感叹道,“真是难为我了,从来没教过这么笨的学生。”说完还不忘长叹一声,以表示自己的无奈。戚苒苒也很无奈,她真的尽力去学了,但是体育这个东西,根基很重要,像她这种既没天份又没根基的人,能投进球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放学之后,路流又拿着球往篮球场走去,习惯性的对戚苒苒说。“球场等你。”说完才反应过来戚苒苒今天不练习篮球了。戚苒苒打心里感激路流这几天的教授,路流打算自己去球场的时候,戚苒苒叫住了他,“路流,谢谢你。”
路流不耐烦的摆摆手,戚苒苒觉得路流今天有些不高兴,至于他为什么不高兴,戚苒苒也摸不着头脑,她在心里再三合计了一下,自己今天似乎没有得罪过他,难道是不能教她打球了,不可能不可能,戚苒苒的头摇成了拨浪鼓,不用教她打球是件多么开心的事情,怎么会不高兴呢,一定是她想多了。
不过为了感谢他,戚苒苒决定了,一定要好好在他面前投几个球,让他知道这几天她还是没有辜负他的苦心的。今天肯定不行了,明天好好准备一下,得好好表现,戚苒苒就这样在心里敲定了感谢路流的方式,她觉得自己其实在其他方面挺聪明的,懂得赠之以桃,报之以李。
戚苒苒收拾好书包准备走人,言欢拉住她,附耳过来悄悄的对她说,“苒苒,大家每天放学都会自觉留下来自习,你作为班长,放学就收拾书包走人不太好吧。”戚苒苒看着言欢担忧的眼神,心里不禁一暖,暂时把渝林中学的变态学习方式丢到了一边,也压低声音对言欢说,“我保证,今天是最后一次,从明天开始,我一定每天留下来自习。”
说完不等言欢阻止她,迅速抓起书包往外跑去,言欢抱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戚苒苒,这话你已经说过好几遍了。”
戚苒苒把她的话尽收耳底,嘴上不自觉的浮现笑意。刚认识言欢那会儿,她说话都是细声细语的,这才没过几天,她就已经学会和戚苒苒大声说话了,果然环境很重要啊,有句话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言欢这是近朱者赤了,戚苒苒一边走一边喜滋滋的想。
昨晚她已经告诉夏洵比赛的时间和地点,戚苒苒忐忑不安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这七天虽然她很用心的在学,可是毕竟时间太短天赋有限,她所学的连皮毛都算不上,难道真要搬到学校住吗?
马路上人来人往,戚苒苒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忽然有些惆怅,不知道自己自作主张的比赛,是否能改善她和夏洵的关系,虽然凡事尽力就好,可是如果她真的搬出去,妈妈该有多孤单,果然冲动是魔鬼啊。
无论戚苒苒如何慢吞吞的走,终究还是走到了约定的地点。他们小区东南方有一个荒废了的篮球场,平时若是没什么事,便不会有人到这个地方来,戚苒苒把地点定在这里,是想让自己丢人的时候至少没别人知道,苍天啊,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戚苒苒看到前方投篮的身影,耷拉下去的耳朵垂的更低了,夏洵已经等在球场了,显然是来不及了。
03
戚苒苒走到球场,慢吞吞的脱掉校服外套,在篮球场边上象征性的做了一下准备活动。她的眼睛从来到球场开始就没离开过夏洵手里的篮球,如果她数学没问题的话,从刚刚她走到球场开始,夏洵一共投了二十个球,其中有十个是带球上篮,有十个三分球,竟然全都投中了。戚苒苒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下去了,就她这点小九九,岂不是在夏洵面前班门弄斧,没看到夏洵投篮之前她还抱有百分之一的希望,现在,她觉得自己只剩下绝望了。看来搬出去是搬定了,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这是血淋淋的教训啊,戚苒苒不禁默默的祈祷,老天爷啊,您今天打个盹吧,给小女子一条活路。
“你打算对着天空发呆到什么时候?”
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戚苒苒的思绪,戚苒苒哀怨的看着夏洵,这孩子怎么小小年纪就有一股威慑力,每次一听他说话,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整整比他大了三岁,为什么就不能理直气壮的教育教育他呢,她这是抽的什么疯,选择了一个最脑残的方式。
戚苒苒清了清嗓子,拿起脚边的球走过去,她理直气壮的说,“现在轮到我热身了,你站一边去。”明明应该很有力道的一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竟然没有一点威慑力,夏洵正眼都没看她一眼,继续投自己的球,戚苒苒只好厚着脸皮开始投球。
不知什么时候起,篮球场上就只有戚苒苒一个人在投球了,夏洵站在旁边,双手抱胸,看着戚苒苒费力的将球扔进篮筐,他本来以为,戚苒苒刚刚看见他的投篮,会主动认输,没想到她不但没有认输,还抓紧最后的几分钟努力练习,不到最后一秒都不打算放弃,夏洵内心突然有几分松动,或许,他们真的能成为很好的家人。
“你打算热身到什么时候?”夏洵说话永远都那么简洁有力,戚苒苒投篮的手停顿在半空,冲着夏洵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最后一个球。”这个时候输人不输阵,就算明知道输定了,气势上也得更胜一筹,也许夏洵捉摸不透她的心里,也许老天爷刚巧打了个盹,她就赢了呢?凡事皆有可能嘛。
比赛规则是这样的,戚苒苒和夏洵分别投十个球,投进最多用时最短的一方胜利,夏洵对此没有什么异义,在他看来,什么样的比赛规则都不可能让戚苒苒这样从来没打过篮球的人赢过他。
戚苒苒可不这么想,路流曾经说过,在篮球场上,时间和技术同样重要,不到最后一秒,谁都不知道是输是赢,论技术她肯定比不过夏洵,可是如果加上时间限制可就不一样了,这几天她一直在练习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争分夺秒的投球,就算最后输了,也不至于输的太难看。
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戚苒苒先开始投球。定投不用费多大力气,可是如果中间她有球接不稳,就会浪费掉许多时间,这个时候,她真的好希望有神明啊,随手挥一挥手中的魔法棒,就能解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夏洵手里拿着计时表,当他说出开始两个字的时候,戚苒苒飞一般冲出去,她发誓,中考八百米她都没跑这么快过。
结果她以三分十秒的成绩投完了十个球,不用说,输定了,夏洵的本事和路流差不多,路流最快的时候只用了一分半,完了完了,这回真的被扫地出门了。
戚苒苒紧张的盯着秒表,再紧张的看看夏洵,他一点儿手下留情的意思都没有,不多不少,一分半,最后一个球完美的落入篮筐。
这么没悬念的赢了,有意思吗?
戚苒苒拎起自己的外套,夏洵正似笑非笑看着她,她虽然很想头一撇不屑的说一声赢了我一个弱女子有什么好骄傲的,但是她得有风度啊,作为姐姐的风度。
“放心吧,我会遵守承诺搬出去的。”戚苒苒焉焉的说。
“你不用搬出去。”夏洵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
幻听,一定是幻听,她刚刚怎么听到了不用她搬出去这句话。
“你……你说什么?”此刻舌头打结的戚苒苒真想抽自己一巴掌,关键时候连句话都说不利索。
“你要是想搬出去就随便。”夏洵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就抱着篮球转身离开。
戚苒苒兴奋的手舞足蹈,看来她这几天表现的稍微柔弱一点还是有用的嘛,她这个弟弟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
舞得太兴奋都忘记了手上的伤,当她发现的时候她的手已经肿成了猪蹄,她这几天绝对不是装的,十指连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