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生于枝桠
端坐于天空
腑瞰着地上的蝼蚁,痛着
事不关己的苟安偷生。
(二)
我生于枝桠
端坐于天空
然,我却没有长出凤鸟之翼
不可遨翔——高且远的苍穹。
(三)
我生于枝桠
端坐于天空
慕着鱼儿欢快的游曳在水中;
而那朝生暮死的蜉蝣,焉何夭折短命?
再看,我的族人——有的虽未至
迟暮之年,焉何一去不回
且又,顺水飘零?
(四)
是谁,操控了命运之手?
撕开,
万类霜天竞自由的天帷地幕之后
兀自,怫然遁走?
又是谁,让万物之灵的
人类,惧怕死神的魔咒?
于是,我虔诚的祈祷
求得神明的恩典和感应——
让她带我
去探索宇宙的奥密和无穷……
(五)
风来了,
他说,我是他今生的唯一
他说,他要带我去远方旅行
他说……
我以为是神明的恩典呢——
便轻信了,誓言的忠诚。
(六)
然,谁知?
誓言轻贱!
最后的结局呢?
我不言,
你自明。
二《这个世界,我来过》
(一)
我入胎,于树木;
我出胎,于枝桠;
虽于天空中长大,但我从未
长出,一双触摸天堂的手掌。
故我今我一如,于枝头彳亍
忧伤。
(二)
“妈妈呀,为什么不许我离开你 离开家?
让我去看看外面的热闹和繁华…
我已行过冠礼啦!我不要做井底之蛙!”
妈正和姨娘说话儿,微蹙着眉,
于我三番五次的哀求,
一如既往的避而不答。
(三)
微风拂过我碧绿的家——
“哗啦啦 ,叶子姐姐,我是风娃”
他是风的稚子,轻唤我
同他玩耍:“叶子姐姐,我告你答案吧!
哗啦啦啦……”
(四)
他牵着我碧青的衣,
又摩挲着我靓绿的发,
神秘的示意将我耳朵凑近他:
“你的老家是大地!倘若离开枝桠,你将
会魂飞魄散啊,姐姐 你还敢游历天下吗?”
我甩一甩淡绿的手帕:
“朝闻道,夕可死!
为信仰舍身,为真理取义,
死得其所,谁惧?何怕?”
我边清浅从容的作答,边以软语诱降他:
“风娃,既然你知道因缘,聪明的,
你一定可以帮到姐姐,对吧?”
他一向最喜我拿好话哄他:
“不知生从何来?
死所趋向,你知生命之真义到底是什么?
我初生时如蝌蚪;
长大了,难道成了坐井观天之蛙?
生老病死 柴米油盐 吃喝玩耍吗?
乖风娃,姐知你的伟大!”
我佯装嗔怒,拿眼睨着风娃,
裹挟着不善长的假话。
“叶子姐姐,你当真去游历天下?
你会痛会伤的,甚至你会死的呀!
虽然我也很想知道生命的真谛是什么? ”
他用生离死别般眼神盯着我,
见我微嗔,匆忙应下:
“大力的爷爷最疼我啦,我可以求求他,
你说吧,何时出发?”
我有些欣喜,却又故作镇定的发话
“今夜子时 准时出发!”
“好!姐姐,一言为定!我告诉你呀……”
直到姨娘敲门喊饭,
他才止了喋喋不休的大人似的孩子话。
然,他却泄露了我们树族讳莫如深的
离家便丢命的族规密话。
四
子夜。众睡正酣。
风娃,踏雨而至 :
“姐姐,你闭上眼你就不怕啦”
我大声应他,便一跃而下。
有几许欣喜若狂?
有几多失措惊惶?
我来不及思索,遐想及彷徨,
便倏地坠落于空中“凤娃!风娃!”
我急促地喊出积郁已久的心里话
“你一定要转告我妈妈——
我要向大地问归宿;
我要向黑暗问光明;
我要向问题要答案;
我要向真理要坚定;
我要向信仰求虔诚;
我要向死亡求永生!”
天更黑,雨渐大
我惟听见风娃
“呜呜呜”,或“哇哇哇”
然,惟我懂得——
这是他与我 生离死别的潸然泪下……
五
从安然的天空,回归
厚土的博大!
我知道我既将失去生命,
然,这是我探索真理的代价!
爸妈给了鲜活的我生命,
我能回报他们什么?
我吸允阳光雨露——
润泽我清脆靓丽的色身
我能回馈他们什么?
天覆地载之德,我拿什么
冥黙揖恩?
我知道我即将失去生命,然,我知烧
这是我——生而为物的宿命。
我食着尘世的烟火,
我能给予世间什么?
我孤身一人苦苦飘零,
孑然一身的垂死挣扎,
我的筋骨俱断,
且凌乱着 渐黄微枯的发,
我的衣衫已褴缕,
我的喉管已嘶哑,
在天与地,来与去,生与死之间
升沉起浮 ,爱恨得失
算得上什么?!
六
既然我的生命即将死亡,
那我便给自己向死而生的力量!
因为我还想祈祷——
祈祷慈悲的神明,赐予我一段儿
最后的安然时光
去寻觅,
永常恒远的天堂,
勘证不生不灭的信仰!
七
我的生命,已诿弃于地上。
我知道我即将死亡,乃至腐朽。
然,我对于这死亡乃至腐朽,
有大欢喜。
借此,以示我
曾于世间青翠乃至璀璨过。
三《叶子的一生》
春来,我生;
夏至,我长;
秋去,我隐;
冬至,我殇。
四《谁之过》
我乖乖的,在家里玩耍。
白天,我身着翡翠的衣
摇曳在阳光下;夜晚,
我借着星月之光
璀璨我的童话。
秋,你来了,
我便老去。
冬,料必你也会来,
我已然坠落于地——
必将化身为泥,你干嘛
还苦苦相逼?难道你
不会遇夏?
风啊,我从未恨过你,
可你,却从不曾放过我。
生命的临界点,我与你,
无话。
[后记致语 简书不缺歌者 唯缺用心的观众。我写诗文唯一之宗旨即是文以载道,道以化人,遣去些许寂聊,别无其他 。即日雨中闲来无事,因雨,众皆假去。一个人躲进偌大的农贸工厂,哦,不,还有一个门卫远亲,外加三条狗(且其一藏傲刚咬伤过人)作陪。不过,人在狗顶之二楼,随笔遐想 且未洗未漱未着正装,而饭自然是顾不上吃的。躺在大大的竹椅里,左手托着手机,右手随指魂起舞 一笔一划 (平日有人为我敲字上网,我自然无须精专多用,似乎对所有的高科技软件不感冒。 简书亦是外侄帮我下载并教我如何发文及使用标点的,年虽不太轻但亦不至算老,然,惰性却十足……唯有游弋经文或诗句时除外)。这不,今儿,便一气呵成, 顺手涂鸦了上面的话。骨子里习气使然没办法——从小便有此嗜好 不可为其废事而鲜少提笔,我是个敬业执着之人,正业决不可误的,因饿,饭前,不令做回观。《叶子》待本尊大闲时, 定然,约而妆你,可好吗?阿弥陀佛!我佛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