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睹了父母在人生旅途中最悲惨的日子,也见证了他们摸爬滚打十年的艰辛,他们的人生就像一辆报废的汽车。
01
父母一人背一个装几件换洗衣服的小包,从广州回来,在二零零三年入秋的九月,我清楚地记得我的女儿当时整整两岁。
我的家狭窄,嘈杂,一栋两间两层的小楼里,住着四户人家,弟兄三个,外加婆婆带着智障的小叔。大家平常说话声音都不曾大,因为不太隔音,所以常觉压抑。
居家过日子总有矛盾,不是你家闹了,就是他家闹了,有时两家之间偶有摩擦,出门上下楼梯都不方便,看见谁脸色不好都会郁闷上半天,我都想逃离,更何况父母。所以他们在我家停留两日便心生去意,我深知不好挽留。
02
他们去了二姐所在的城市。
二姐住的房子也逼仄,是姐夫厂里分的单间房,十五六个平米,上面搭着阁楼,去了客人一般都在阁楼上睡。
家不宽敞的我们,因为父母的流离失所而心变得更窄,体会了人的痛苦大都缘于自己的无能。
03
几天后,父亲到处转悠找事做,最后迫不得已花了五十元钱找中介找了份事——在烈士陵园打扫卫生。别人给安排了间靠办公室的房间住,他总算把自己和母亲安顿下来了。
不到两个月,老实的父亲总是不被领导满意,被说得多了,他也就无心再干下去。母亲当时也没覓到可心的事,所以两个人又合计折回到了我的身边。
04
正在一筹莫展,打算租房之际,姑姐主动给了我别人放在手里的住房钥匙,是一个有两个单间的房子,有厨房卫生间,但没有水。所以那段时间,父母在我那吃饭,我给他们洗衣服。
他们回来手里仅有两千块钱,却急于让我丈夫升大客驾照,手里不再有钱,万般无奈之下,母亲去找了一个熟识的朋友借了一百七十元钱,买了辆三轮车和一个新火炉,和父亲开始了营生。
05
母亲用买来的火炉炒瓜子卖,她做得一手好饭,炒瓜子也不例外,很快就有了回头客,自然瓜分了别人一点生意,惹得同行老不高兴。特别是临近过年,需求量大,母亲常常炒得手臂酸痛,腰疼难忍,汗流浃背,寒冷的天敞开衣服在那炒。